大澳两艘水警船逐渐逼近,扩音喇叭里已经开始喊起了普通话,示意前方游艇停船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湛江方面三艘巡逻艇正以极高的航速朝着这边海域行进,上面飘扬着的红旗,甚是醒目。
周华的这艘游艇反倒是已经静止不动了,这时他们往哪走都是走不掉的了,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前后方的船只靠近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三方的船全都汇聚到了一起,崔玄策站在一艘船头上,眯着眼睛盯着趴在游艇栏杆上的王惊蛰。
“又见面了?”崔玄策语速缓慢平淡的朝他笑了笑。
王惊蛰挠了挠鼻子“嗯”了一声。
崔玄策手插在口袋里,说话的时候看不出一点埋怨,就好像两个久别的朋友在闲聊一样:“你的性格,真不像是昨天晚上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让人当了个梁上君子,王惊蛰啊,你挺让我吃惊的,既吃惊于你我会在大澳碰面,也吃惊于你对那张羊皮纸会有这么大的兴趣,我知道那是抽取龙气的阵图,但除此以外就不知晓了,你能给我解这个惑么?”
王惊蛰盯盯的看着他,两人之间眼神交汇之下,一时间寂静无声,将近二三十秒钟过后,王惊蛰忽然冲着崔玄策轻轻的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出声,只是比划了个嘴型出来。
王惊蛰说完,直接转身就走,旁边的王令歌看见了他的嘴型,走过来低声说道:“你疯了是不是,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了?海浪太大,把你也浪到了嘛?”
王惊蛰在他耳边说道:“崔玄策这个人你不太了解,从我对他的理解角度来看,那就是今天过后他肯定去全力研究这章羊皮纸背后的故事,以南昆仑的底蕴和历史,一时半会可能查不出来什么,但天长日久就不好说了,关键是,我当初被我爹和向叔送了一道天道气运的事,可是谁都知晓的,再加上我在墓崖村抢了八字借命,算上这两个因素的话,我就断定崔玄策早晚会知道逆天改命这个事的,我倒不如率先告诉他了,你猜他知道这事后会怎么干?”
王令歌顿时无言,沉默半晌后,点头说道:“他知道有逆天改命的机会,就肯定也会朝这方面下手,不见得会难为你,反倒是有可能在背地里也来个暗查,等他查到苗头或者理出线索以后,甚至有可能会主动上门来找你”
王惊蛰拇指往后指了指,说道:“昨晚的事,你信不信,他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压下来,不往外面透露一点风声,他一定不想有人跟他一起分这块蛋糕的……”
船上,崔玄策看见王惊蛰的口型之后,如遭雷击,他清晰的从王惊蛰的嘴中读出了“逆天改命”四个字。
“开船,回去!”看着王惊蛰的背影,林汶骐那边他都懒得过问了,拉过身边的一个昆仑弟子吩咐道:“马上准备一下我们先回内地,然后订机票飞往昆仑”
崔玄策掉头就走,大澳警方正在跟湛江过来的巡逻艇交涉,甚至还拿出了逮捕令,把林汶骐昨晚犯的事给详细的交代了一遍。
王令歌正在一旁低着头打着电话:“对,就是这样,我的意思是人可以被咱们这边抓了,甚至判了都没问题,至于罪名的话稍后他自己会供出来的……嗯,是,是,他打算认了,认蹲几年都没问题,呵呵说实话,就几年而已回头运作一下很快就能出来的,所以王厅啊这边就麻烦你了,人无论如何都得被咱们这边抓了,不能被大澳带走,不然过去那边的话,是什么结果就很难操作了”
“他要是肯认罪的话,那就好办了,毕竟抓人这种事也得要先来后到啊,现在岭南这边犯的事那就得归我们抓人了,不过……”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下,语气担忧的说道:“但是大澳那边警方如果要定罪的话,那就是两个案子一起判了,他的刑期估计会让你很头疼,可远不是几年就能够出来的了”
“假如大澳那边过后把案子给撤了呢?”
“呵呵,他们撤了,你还担心啥……”
这边王令歌通完电话,大澳和湛江方面仍旧交涉,两边谁也不肯让步,都想把林汶骐给带走。
湛江一艘巡逻艇上,站着个扛肩章的中年,背着手说道:“首先这里是我们的海域,再一个就是嫌疑人之前也曾经在岭南境内犯过案子,我们对他一直都在进行抓捕,你们大澳的警方稍后可以把他的案子也传过来,两案一起查啊”
大澳一警司摇头说道:“人从大澳境内逃出来的,我们一路追缉到此,眼看着就要抓上人了,哪里有你们接过去的道理,不行”
“大澳和内地可不是二十年以前了,两岸是一家,还用分彼此么?人先交给我们,随后你们可以派个专案组过来,一起配合么”湛江方面的人语气毋庸置疑的说道:“既然已经进了湛江海域,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人走的,要不你们不放心,现在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人都已经到了这边的海域了,不管林汶骐之前在大澳犯过什么事,只要一踏上这边土地,你就是说破天了,也没理由把人带走的,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僵持了一阵后,大澳警方这边就退了一步,同意林汶骐交给他们,但两天之后大澳的警方也会派人前来协查。
人没被带走,王惊蛰和林汶骐就松了口气,在自己的地界上,他的问题就太好操作了。
王令歌按着他的肩头,说道:“你放心过去就是了,一上岸我就马上去操作,但是你都要招供个案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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