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憋屈明显正在上火的王惊蛰,小草伸出手拉着他,柔声说道:“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夫妻了,不管苦辣还是酸甜,什么事情都是双方的,所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应该说出来,然后让我开心一下。”
王惊蛰:“……”
小草放下鱼篓,撑着鱼竿接着说道:“一会船就到岸了,我杀鱼烧水的时候,你把该说的都说一说。”
“你真是个贤妻良母”王惊蛰嘴角抽搐着说道。
竹筏靠岸,还像往常一样小草在地上铺了块垫子,王惊蛰席地而坐,她在一旁拾掇,耳朵里听着自己夫君充满了憋屈的牢骚,王惊蛰仔细的给她分析了一遍,小草已经利索的把一条渭河鲤鱼都是收拾完了,然后起锅烧水。
“似乎是挺为难的”
“对啊,难就难到了这里,找谁去呢,这个人选要求的有点严啊,又要资质,还得脑子灵活,会见风使舵,最主要的还得是绝对的稳妥,不然把我卖了我哭都没地哭去了。”
“你确定真的没有?”小草盖上锅坐在他旁边说道。
“真没有。”
“是没有,还是不想找”小草皱眉问道。
王惊蛰顿时无言以对,捏了捏拳头后叹了口气,小草接着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只是不愿意去找罢了,你不用在那低着脑袋不说,我替你说也行,你和吴满弓其实谁也不欠谁的,你别逃避行吗,你是被他们救过,但同样的你也救过他,扯平了不是吗?”
王惊蛰抬头说道:“我怕会害了他。”
“呵呵,你这话不好笑么?你怕害了吴满弓所以不愿意提及他,刻意的回避掉了,那你为什么还要为这件事纠结,就算不找他,就算有别的人选,难道别人你就不怕被连累了?朋友,不要讳疾忌医行么,你的这个念头完全不靠谱,自相矛盾……”
早先他和黄九郎见面,谈起这个事的时候,王惊蛰的脑袋里就已经想到了吴满弓,只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给掐死了,把人送进巫门当中去,毕竟危险性不小,事后万一败露了的话,巫门肯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这个“叛变”的人,吴满弓恐怕就很难善后了。
所以,王惊蛰就选择性的把吴满弓给忽略了,这就是在自欺欺人,无奈,一句话就被小草给点了出来。
“你让我在想想的吧……”
烦躁的一下午过去了,夜晚躺在床上的王惊蛰蜷缩着被子,眼神显得很空洞,直到小草悄然睡去,他才站在窗口沉闷的抽了根烟。
看着远方,迟疑不定。
其实人所面对的各种问题都不是难题,难就难在要做出选择上。
一夜过去,隔天清晨,在陇西多停留了一天的黄九郎从酒店里出来,准备去机场回京,他刚要上车,忽然之间就看见对面街边蹲着个人,就诧异的愣了愣。
片刻后,王惊蛰坐在车里,搓了搓疲惫的脸说道:“我挑个人,然后你准备一下,让你在巫门的人把他送进去,不过,首要一点我需要你的人得保证,不能走漏任何的风声把送进去的这个人给暴露了。”
黄九郎诧异的问道:“找到了?”
“嗯,有人选了。”
才不过十五的吴满弓,脑子绝对够灵活,从小就生活在山里的他,并没有让闭塞的环境束缚住他的脑袋,王惊蛰在吴家的那段日子里,为他续了阳寿之后,一直都在悉心的教导着他,他自然清楚吴满弓的悟性有多高,这是个好苗子,一块璞玉,稍微打磨下就能展露头角了,只是王惊蛰在刻意的回避着他,不想让吴满弓进入巫门。
但小草说的很对,你就是换个人去,那不也是你信任的,是你非常亲近的人么,有啥区别?
和黄九郎见面后,三天过去,王惊蛰孤身一人重回了岭南。
蜜月什么的当然就不存在了,小草说办事要紧,只要小别了,哪次再见也都是新婚,蜜月啊补回来就行了,如果以后没有了你的日子,这时候度的再甜又有什么意思?
王惊蛰这一趟来,自然是见吴满弓一家的。
晚间的时候,王惊蛰和吴老爷子在家里聊着天,吴满弓和他父母晚一些才回来,一见到他,吴家人自然都很亲近,吴满弓更是上前就拉上了王惊蛰的胳膊,说道:“你死到哪里去了,王惊蛰,这么长时间都不赖看我”
王惊蛰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急什么,这不是来了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
王惊蛰无语的说道:“不是,你在那瞎扯什么呢,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啊”
吴满弓撇嘴说道:“我还真没见过空手来看人的,王惊蛰你好厚的脸皮。”
吴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说道:“说什么混账话呢,一年多没见了,也不说给人个好印象”
吴满弓说道:“我跟他需要见外么?忘了他在我们家里混吃混喝的那个时候了。”
王惊蛰顿时哈哈一笑,他确实很喜欢吴家的氛围,在这里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戒备,你就能体验到什么叫最纯真的人性,吴家上下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普通的那一撮人,但你不能否认的是,他们是最真实的。
晚饭,是吴满弓的母亲做的,典型的家常菜,酒也是普通小店里买的。
这天晚上王惊蛰吃的很少,却喝的很多,到最后都喝的酩酊大醉了,几乎跟他结婚那一天差不了多少。
喝醉了的时候,王惊蛰一直低着脑袋,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到最后彻底的人事不省了,才被抬上了床。
酒不醉人,人也会自醉,王惊蛰想着喝这一顿酒,喝多了心情才能好上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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