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豪上山多时了,因为万鸿宝曾让自己徒弟去接他,不过上山之后我没见李子豪踪迹,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绝不会去干什么好事,不知憋着什么坏,那和尚隐约之间似曾相识,但仔细一看又不认识,恍惚之间让人想起了有相禅师,眉目神情却又不是,仔细推敲,我怀疑那是无相禅师,听说无相禅师早已投靠李子豪。
万鸿宝的木头人一条腿儿跪在地上,一只小手臂举着木剑,我虽然不知道此物到底有多厉害,可知道被万鸿宝当做杀手锏的东西肯定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对万鸿宝说道:万堂主,稍歇,我先和故友搭几句话。
万鸿宝看见李子豪,拱手说道:原来是李先生上山,恕万某有失迎迓。
李子豪不懂这些老礼,说道:哪里哪里。
原来他们两人也是刚刚见面,看来最初万鸿宝吩咐徒弟将李子豪迎上山来,因为忙于事务,并没有见到李子豪。李子豪也没再山顶上待,极有可能是去找我们了。
万鸿宝又看看那和尚,早已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对着和尚瞅了一回,抱拳拱手说道:可是无相禅师?万某人在这里礼过去了。
那和尚见状,慌忙还礼,说道:正是小僧,万堂主别来无恙。
万鸿宝说道:托佛爷洪福,一直顺当,禅师别后可好?
我一听两人对话方知,那和尚果然是无相禅师,我心里计议道,既然两人认识,说些别后闲话,我抓进时间趁此机会请血煞珠,要不然这一架根本没法打,万鸿宝自先不必说,即便我能干的过他,也是勉勉强强,横空填出李子豪和无相禅师来,我如何打得过?还是血煞珠靠谱。
李子豪见无相禅师和万鸿宝熟识,没搞清楚我和万鸿宝之间的关系,他当然知道万鸿宝是此次紫云山赏宝会的发起人,两人最初肯定也见过面,见我和万鸿宝杵立良久,以为我们在商讨些私密之事,没敢一上来向我发难,站在一旁听无相禅师和万鸿宝叙旧。
无相禅师和李子豪是刚刚到来,根本没有听到我和万鸿宝过多的交谈,无相禅师和万鸿宝叙旧的目的也是套一套我和万鸿宝的关系,万一是过命的朋友,上来就打我,显然有些不妥,毕竟万鸿宝现在在紫云山算是一呼百应。
无相禅师见万鸿宝问别后情况,开口说道:自终南山别后,小僧投托到李先生门下,忝列西席,李先生可谓是当代平原君,门下清客不少,我们宾主言语想得,交情甚好,不知道你和王得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在无相禅师向万鸿宝套话之际,万鸿宝也搞不懂无相禅师与眼前这位李子豪和我是什么关系,见我上头朋友众多,他怀疑这两位也是我的朋友,因此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
此前万鸿宝认识李子豪,在李子豪上山之际,万鸿宝曾吩咐徒弟下山去接,我和柳向晚商议一番,才决定先避开李子豪。
于是我抓住了机会,急忙从百宝囊中掏出了赶虫符,这次我没有放在地上,因为那样太麻烦,而是直接插在鹿骨刀上,打开龟甲百兽囊,持定鹿骨刀一晃,那符在鹿骨刀上燃烧起来,结果第一张符没有效果。
万鸿宝、无相禅师、李子豪,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在玩火,知道我没安什么好心,三人都有些着急,但碍于对方的面子都没有冲我下手,我又掏了一张符插在鹿骨刀上,此时万鸿宝慌忙回答无相禅师的问题:我本不认识这个王得鹿,是你们朋友?
李子豪见两位互相试探,又见我掏了一张符插在鹿骨刀上,急忙说道:王得鹿不是我们朋友,这小子欠我们一些债务,我是来讨债的。
李子豪说的没错,当初要求我每月给他五万块钱,给了俩月之后,我再没有兑现过,不过那是勒索之债,并不是真正的债务,李子豪如此说话,只是不想将脸面撕破,万一说是仇人,万鸿宝变了脸怎么办?这是折中之语,以此试探万鸿宝态度,我只是不言语。
与此同时我的第二张符烧着了,万鸿宝说道:原来如此,今晚上我与这位王得鹿先生谈崩了,要活动活动筋骨,动手见个高低,如果王得鹿不是你们二位朋友,请袖手作壁上观,不要插手,我和他见个高低之后,咱们再叙旧情。
万鸿宝知道事情紧急,我已经连烧两张符了,结果第二张符烧完,仍然不见效果,气得我要死,血煞珠关键时刻要葬送我性命,连忙掏出了第三章符插在鹿骨刀上。
李子豪听完哈哈大笑,说道:万先生,我刚才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呢?既然是你的敌人,那没说的,我们师徒二人帮你下手,我要将王得鹿碎尸万段,其实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刚才怕孟浪,没有给您老讲明,既然如此咱们一起动手将其合力剿杀。
万鸿宝一听李子豪这话,放下心来,便不着急冲我下手了,万鸿宝知道无相禅师的手段,十分厉害,李子豪可以忽略不计,万鸿宝和无相禅师联手,别说是我王得鹿,便是黄河水夔,他们也敢叫板,只是因为无相禅师有两个厉害的道门,一个叫作无相禅,此术神出鬼没,堪比石幡之技。
无相禅顾名思义,使出来能使自己无相,也就是不见踪影,却不同于我的惊雷遁,我的惊雷遁必须画符,念着咒语,而无相禅却不须如此,只要用起这个道门便可以无影无踪,但无相禅不如我惊雷遁的地方在于,在运用此法的同时,人处于无形无体的状态,不能用冰刃法器击杀敌人,和石幡的手法相当,神出鬼没,但没有石幡那么会打架,如果无相禅师单凭这个道门顶多能和石幡打个平手,可无相禅师却还会另一个道门,叫作无相劫,全称叫作金光无相劫,打出来一片金光,杀人于弹指之间,总之很厉害。这是当日在蜜蜂研究所,黄金童从有相禅师口中听说的,两人是兄弟,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论手段,无相禅师要比有相禅师高很多。
就在万鸿宝对眼前形势无比乐观之时,我第三张虫符烧着,血煞珠呼啦一下从龟甲百兽囊中飞出,总算是感应动了,此次出来是三请而出,血煞珠没有围绕任何东西转圈,而是围着我转圈,我忽然发现血煞珠比先时要小一些,那是饿的,自从在我手中,血煞珠就没有喂过,喂此物很简单,只需一张虫令符召它出来吃东西即可,它自己会在地上钻一个洞,然后深入地下,寻找地血脉,得血脉之后,饮饱再上来。如果没有地血,此物吸食血液也可以充饥。
我能看出它小来,说明已经饿很久了。不过即便是饿瘦了,在与此三人对战之中,自保一点问题没有,只要血煞珠开始围着我绕圈,我心里就有底了,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血煞珠本是生物,珠子只是它的外壳,内里还有乾坤。
如今血煞珠不比从前了,在没被我赶来之时,一出来,虫气熏天,如今我感应其志,已经被人气所盖,故而眼前三个劲敌对此一无所知,告诉他们这是血煞珠,他们有可能听说过此物名头,知道厉害,而退避三舍,但不给其说明,他们浑然无觉。这就不要怪我了,其他的小虫我也懒得用了,柳向晚早就对李子豪恨之入骨,我的态度是不杀人,但你李子豪冲我下杀手,撞我钉子上,那是你自找的。
万鸿宝回过神来,看看我膝盖前不停转动的珠子,知道我已做好防御工作,却自持手段高,根本没有在意,李子豪认清形势之后,大叫道:王得鹿咱们该算一算总账了。
我说道:李子豪,咱们之间的事,起自一场误会,我知道我有责任,打扰了你们两人的私密世界,但男女之事,总要讲究个你情我愿,人家柳向晚离你而去,并不是因为我王得鹿横插一腿,而是你为人不行,暴虐非常,完全没有爱心,至今我和柳向晚都只是要好朋友,没有非分之事,我劝你不要苦苦相逼,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再骚扰柳向晚和我,我们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执迷不悟,一条道儿都到黑,可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
李子豪怒道:王得鹿,我今天来不杀你,而是要捉你回去,你交出全部虫书,我或可饶你性命,最初上紫云山,没有找到你,我还颇为失望,漫山遍野的找你,没想到老天爷开眼,最终让我在此遇上你,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方才明白过来,李子豪可能要在暗三门中搞事情,逼我要虫书就是一个重大信息,他对我已经不是情杀那么简单了。
李子豪上山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找我和柳向晚,找我是因为旧恨兼索要虫书,这我很清楚,至于会不会杀柳向晚,我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善待柳向晚,他差一丁点就可以和柳向晚有肌肤之亲了,估计对这茬念念不忘,即便要杀柳向晚,他也要先将其糟蹋了,细细想来,替柳向晚不寒而栗。
万鸿宝说道:李先生,这小子手段很高吗?至于合咱们三人之力杀他吗?我觉得不需劳烦两位,你们略往外站一站,看我这个阴木兵收拾他。
原来万鸿宝地上那个小木头人叫作阴木兵,阴兵的形体并不拘泥于何物,只要是阴兵附体就可以,有可能是一件兵刃甚至是锅碗瓢盆,只要能将阴兵附炼其上就可以。
丛芒虽然拿住阴木兵,但那东西终究是个无血肉之物,到底不是连着筋疼,很容易就再次站起来,手里挥舞着小木剑,在地上转了一圈,忽然将木剑举过头顶。那小木人的脸,本是画的一张纸,贴于头上,用笔画的那张嘴,忽然动弹起来,像是念念有词,紧接着,开始举着木剑晃悠,晃了三晃之后,木剑顶端竟然生起一团火焰,却是蓝色的,站在地上越晃越大,最后晃到如篮球大小,差不多和小木人一样大小,然后剑头一甩,那团魔火朝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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