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握着她纤细微凉的手指,将身体微微侧向她那一侧,挡住了大部分落在安言身上探究的目光,“喜欢这件东西么?”
安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穿着青花瓷旗袍,身材高挑苗条的模特带着白色的手套捧着一套翡翠首饰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朝台上缓步走来,直到将那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
聚光灯下,那绿色的翡翠晶莹透亮,色泽极其好看。
安言淡笑摇头,“中看不中用。”
现场寥寥无几地人在叫价,安言心思没在这个上面,有些了无兴趣地打量着周围。
萧景不再说话,但是握着她的手指没有松开,依旧保持着紧握的姿势。
她的目光放在斜前方宋子初的位置上,好巧不巧,宋子初和温北堂身边坐着的人正是秦淮和未婚妻沈清欢。
这沈清欢的家里和温北堂都是一行的,军政家庭,听说从她爷爷那一辈在军界职位就比较高,现在都有人叫沈老老司令,和秦老爷子是挚友。
秦淮脸色并不是很好,沈清欢整个人也清冷,安言观察他们这两几分钟里这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她无意识地掐了一下手心,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倒是萧景低头看着她,低声询问,“怎么了?”
安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她掐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指,而是萧景的。
愣了一下,她倏地轻笑了一声,“宋子初如今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了么?”
语罢,她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此刻温北堂和宋子初的动作比较亲密,但碍于公众场合,两人只是在交头接耳。
就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温北堂就为宋子初拍下了两件玩意。
萧景盯着她的眼睛,倏然扯了扯唇,“你是认真的问这个问题,还是有其他原因?”
“当然是认真的,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目光漠漠地看着台上,嗓音低沉,里面夹杂着其他的什么情绪安言可以不想去想,“人不能一直犯错,一错再错就是愚蠢,总要及时更正,不是么?”
安言再度意味不明地笑了,“你觉得温北堂能够为宋子初做到什么地步?我听说好多人说,说不定温北堂到最后真的会和宋子初修成正果呢。”
可是,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宋子初快活下去?
萧景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薄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中场休息的时间,人群突然沸腾起来了。
安言跟随着众人的视线朝大厅的门口望去,那一瞬间,众人都在惊诧时,唯独她,眼中崩裂出浓烈的恨意。
原来,不仅仅是她跟萧景来迟了,还有人来的更迟。
来人正是郁衶堔跟……如今大众口中他的现任良配季惜如。
郁衶堔穿着灰色西装,身形修长高大,脸色虽然冷峻,但是他是现场唯一一个不是挽着自己女伴进来的男人,而是牵着季惜如的手指走进来的人。
反观季惜如,穿着高跟鞋,踩着小小的步子跟在郁衶堔身边,画着精致的妆容,脸上挂着得体的淡笑,赚足了众人的眼光。
安言紧紧揪着披肩,愤恨地盯着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季惜如,实在是忍不住了,唇齿间冒了一句“狗男女”出来,那目光,恨不得钉在季惜如脸上。
萧景听到她的低咒,拧了一下眉头,看着她的脸色说,“这不是什么秘密了,需要这么激动?就为了路轻浅?”
“我没激动,我只是在骂人。”
“……你别忘了,路轻浅跟郁衶堔已经离婚很久了。”
现在的休息时间就算是给郁衶堔跟季惜如的欢迎仪式了,正好不知道嘈杂了一阵什么,安言只听见台上上的主持人说什么看来郁总最近好事将近,大家恭喜云云的话。
安言闭紧了眼睛,咬着下唇,末了,对身侧说,“我去个洗手间。”
萧景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色,眉宇微皱道,“我跟你一起。”
她看都没看他,而是说,“不要,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放心,我主动要求要来的,就算再怎么膈应,也不会这么早离场的,我找茯苓跟我一起。”
好在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已经离开,现在基本上所有的焦点都在郁衶堔跟季惜如身上,因为他们是来的最晚的。
而早在来的时候,郁衶堔的助理就已经将今天郁氏要拍的拍品交给了主办方,恐怕今天只有他们这么大牌了。
茯苓带着安言一起朝洗手间的方向走,一路上,看着安言铁青的脸色,茯苓大气不敢出啊,只能默默地跟着她。
走到半途,安言咳了咳,指着酒店安排的休息区域道,“你回去守着他吧,我自己在这儿待会儿。”
这边休息区域是圆弧形设计,转过去就是一楼的露台,但是中间有窗帘隔着,还有巨大的绿色植物。
现在因为活动还在进行中,所以没有人。
茯苓满脸为难,顶着压力说,“安小姐,您不是要上洗手间么?”
安言没有什么好脸色,语气也很冷漠,“我在这会儿坐会儿就回去了,你不用管我,不要让我说三遍。”
最终,茯苓踟躇着离开了。
安言拿出手机,算算时间,再有个一个小时不到应该拍卖的环节就会结束,她靠着沙发椅背,手肘撑在扶手上,手腕的部位撑着自己的下巴,阖着眸。
黑色的帽子被她取下来放到了一边,想想一会儿的场景,安言勾了勾唇,眼角闪过诡谲的光。
这时候,角落里蓦地传来了男人和女人的对话声,安言慢慢睁开眼睛,回头看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两道人影,其它的什么都捕捉不到。
但是两人的声音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是沈清欢和……另外一个男人。
此时的露台边,沈清欢紧紧攥着手指,看着面前就算是她穿了高跟鞋可依旧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的男人,皱紧了眉头不满地开口,“表哥,我听姨妈说你最近和一个不三不四,名声坏透了的女人搅在一起,甚至今天,你还为了那个女人来这里?”
男人唇间含着烟,身上穿的并不是现场大多数男士穿的那种中规中矩的西装,而是黑色长大风衣,短发下的眸子尤其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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