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手指被男人燥热的大掌包裹住,热度通过皮肤慢慢渗进血管,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心烦意乱。
偏偏对面的路轻绝还很阴险地看着她,安言继续垂着眸。
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男人握的很紧,并且动作强势地不让她掐着手指。
私底下这样不要脸,但是表面上却很冷静淡漠,甚至和路轻绝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直到路轻绝像是发现了安言的异常一样,不经意地看着她的脸开口,“安言,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萧景也微微侧头看着她,“怎么了?”
安言其实脸色有些不好看,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憋着一股怒气,只得平静地道,“我想去洗手间,麻烦萧先生您让一下。”
萧景如何不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无非是不想跟他待在一起罢了,他笑了笑,看着她的脸,随即说道,“我看你和路警官不是刚来一会儿么,怎么会想去洗手间?”
然后没等安言反驳,萧景转而看着路轻绝,“倒是路警官,不是听说你一直在出差么?今天倒是巧。”
路轻绝觉得自己性子直,幸好他和安言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要不然面对萧景这样面上带笑其实心里藏刀的男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毕竟萧景给他一种,比处理罪犯还要难的错觉。
“嗯,事情刚好处理完了。”
“那我想,你和安言来这种地方吃饭,应该有些话要说,我正好也有些话要对你说,索性今天就一起了吧。”
安言心里无语,看着路轻绝。
路轻绝笑,还没开口,有服务生来上菜,分别将他们点的食物放在餐桌上。
萧景低头,先是看了一眼安言,想要将她面前的牛排换过来给她切好,这个想法还没有付诸实际,眼角余光便静默地看着某个方向——
下一瞬,原本气氛宁静,环境幽清的西餐厅倏然间传来瓷盘和玻璃杯落地破碎的声音,很多,很杂乱。
安言皱起了眉头,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萧景却没看,而是低垂眉眼将她面前的牛排端到自己面前来,拿起叉子优雅熟练地将盘子里的食物给切割好。
空气中传来人群的惊呼声,“有人摔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将人撞到了!快叫救护车啊。”
“啊,地上有血!”
靠近西餐厅中部的位置,此刻围了不少人,据安言所知,那里是香槟和红酒的放置区,有很多的高脚杯。
而此时,安言拧紧了眉,透过人群朝那边看去,隐隐约约地好像看到有个人倒在地上啊,而地上都是残碎的玻璃渣子。
餐厅一时之间很混乱,一下子变得热烈了起来。
安言抿了抿唇,心里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说,“好像有人撞到了饮品区那边的杯子,还受伤了……”
这个时候,坐在他们对面的路轻绝却迅速地起身,矫健的身形快速朝那个混乱的地方奔去,安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路轻绝说她的车子先给他用。
这时候,萧景已经将盘子里的牛排切好了,很均匀的小块,重新端到她面前,语气有些宠溺,“吃吧。”
安言这才反应过来,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在慢条斯理地切牛排,也是有闲情逸致。
她冷笑了一声,将面前的盘子往前面一推,语气带着无尽的嘲讽,“看到了么?我男朋友这么有爱心,这就是人民公仆的第一反应。”
都是直接冲上去救人的。
那边又传来了惊呼声还混杂着各种混乱的声音,安言皱着眉,只来得及看到人群主动分开,将路给让出来。
而中间,路轻绝抱着那人快步地朝着出口走去,被他抱在怀中的人此时正披着他的外套。
萧景卡了一眼安言,随即笑了一下,“觉得他很好,是吗?”
此时,男人又开始慢条斯理地切自己面前的牛排,表情如常,并没有因为她的话产生什么其他的反应。
“难道不好么?我为他感到骄傲,果真是男友力爆棚的男朋友。”
男人因为她的话,眸中慢慢覆盖上了一层愈渐浓厚的阴翳,动作却愈发优雅起来,甚至挑眉看着她面前已经被切好了的牛排,“不饿吗?”
“说实话,萧先生,我想我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跟你吃饭。”
他切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眸中带着些许笑容,“那跟路轻绝吃饭就有心情了么?可是你口中这个男友力爆棚的男朋友,刚刚才将你抛下,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就要自己一个人吃饭了么?”
安言侧头看着窗外,手指将落在自己胸前的头发朝后面勾了勾,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他为了救人,我能理解。”
萧景却倏然间笑了,放下刀叉,“毕竟是人民的公仆,是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心系民众,是这么意思吗?”
听着他酸酸的口气,安言冷嘲了一声,“是啊,他那么好,今天刚刚下了飞机,这么累,在吃饭的空隙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为他感到骄傲,一个合格的警察为了人民这样做,有什么错吗?”
方才的混乱已经消散了不少,那个不小的插曲,却因为有人快速地将伤者带离而缓解了不少紧张的气氛,甚至,那块狼藉的地方已经快要被清扫了。
餐厅经理在逐一地向大家道歉,说影响了大家的用餐体验,顺便当着所有人的面赞赏了路轻绝的行为,餐厅里有人鼓掌。
萧景听着那些声音,菲薄的唇角勾起冷漠的笑容,转头看了一眼安言,轻描淡写地对她说,“没错,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不知道,他怀中抱的并不是你所说的普通民众,而是他的……前妻。”
前妻?
安言心里一震,转过了头,静静地看着窗外,什么话都没说。
她不知道简蓁长什么样,所以还真的不知道方才摔到的会是简蓁,而且简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很早就没有跟着他们的车子了吗?
安言看不明白,但是在萧景说出这话时,她心里涌上一些烦躁的因子,没想到他竟然将路轻绝都调查了个遍。
真真是铁了心要铲除她身边的所有男人。
此刻,萧景伸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面上的表情晦涩难辨,嘴角含笑,“牛排已经冷了,既然没了吃饭的心情,那我们换个地方吃,兴许心情会好起来。”
安言冷冷地将自己的手指用力抽回,人很冷静,比他想象的要冷静,目光沉沉,“耍我很有意思么?你是很有成就感还是怎么?”
萧景微微皱眉,“安言,你冤枉好人,我没耍你。”
呵。
没耍她?
没耍她还任由她扯了一大堆,什么人民公仆,什么为了人民连饭都顾不上吃?
安言在生气,这是萧景脑海中掠过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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