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倏然蹲下身子,无力地抱着脑袋,看着地面地面上的红色痕迹,只觉得身体像是掉进了冰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因为白乔的孩子没了,她的孩子没了……”
“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她的身体猛地被秦淮扯了起来,肩膀被人狠狠攥住,“你他妈的把话讲清楚了?什么孩子?!”
可是安言完全不在状态中,她咬着牙,双眸猩红,嘶哑又疯狂地吼道,“我去杀了她,我现在就去杀了她给白乔还有她的孩子偿命!”
安言挣开了秦淮的手,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有人将她扯进怀中,捁的很紧,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那样紧。
安言努力睁开眼皮,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将她搂的死紧的男人,他额头上有一个伤口,鲜红的血液从那处伸着脸颊流下。
可是他眼中却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低头亲了亲她冷白的额头,“安言,我太怕了……”
安言的热泪瞬间顺着眼角落下,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冷,我是不是在做噩梦?”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安言像是回到了三年前某天,她哭,她绝望,可是某些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境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那种难受的感觉确实相似,能够让人窒息。
萧景捧起她的脸,手指不停地将贴在她脸上的长发拨开,一边又在擦她脸上混合了雨水的眼裂,苍白薄削的唇翕动,“安言,我爱你,我爱你……”
安言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脑中依旧是一片空白,充斥在脑中的,只剩下了铺天盖地的警鸣声。
这一场重大的交通事故令人瞠目,现场的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而那辆银色的肇事宝马像是故意在红灯的时候冲出去的,速度很快,撞了人之后并没有踩刹车,也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扬长而去。
而后却在离第一事发现场几十米的地方,被另外一辆黑色添越所撞,宝马车主是一位女司机,据说,是因为没系安全带,整个人直接从车里甩了出来。
……
安言在一阵疼痛中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她眸子空洞,怔怔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过了好几秒,又倏然间闭上了眼睛。
有透明的液体从眼角的位置滑落,没入了白色的枕头中,在上面留下浅色的印记。
四周都很安静,消毒水的味道很浓重。
又过了一会儿,安言才慢慢起身,全身都很难受,嗓子很哑,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过来几秒,安言慢慢侧头朝窗外看去,天色依旧阴沉。
有人走了开门走了进来,直到脚步声消失——
茯苓端着水过来,站在床边对安言道,“安小姐,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热水?”
她左右上还扎着针,温热的液体顺着细细的管子滑过针头流到她血管里去,她抬头,拧紧了眉,接过茯苓手上的玻璃杯,将整整一杯温热的水全部喝光了之后她才将被子还给她。
然后沙哑着嗓子出声,“宋子初呢?”
这是安言醒来之后对茯苓说的第一句话,茯苓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出声,“宋小姐还在急救室里手术,医生说情况有点危险。”
她闭上眼睛,漠漠出声,“别让她死了,那样太便宜她了,告诉医生,将她救回来,我要她好好活着。”
茯苓低头,随后道,“这……”
她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几点了?”
“下午三点半。”
“萧景呢?”
安言一边问一边将左手手背上的枕头给扯了下来,她白皙的手背上瞬间冒出来一颗豆大的血珠,茯苓惊道,“安小姐,您这盐水还没输完呢,别……”
可是她已经将针头扯掉了,再度压抑着声音开口,“萧景呢?”
茯苓咬牙,看着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心里一痛,哽咽道,“萧先生现在还在警局呢,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乔特助已经过去处理了,他嘱咐我要好好照顾您,您身体不好,现在可不能再任性了。”
茯苓不好跟她描述当时的情况,她赶来医院时,看到萧景满身血污地守在病房门口,让她好好照顾安言,几乎是刚刚将话交代完,就有警察过来将他带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茯苓不知道,她只知道萧先生开车撞了宋小姐的车,不留余地,宋小姐现在还在手术室没出来,生死未卜。
据说同一时刻,宋小姐还撞了影后白乔,之后想要肇事逃逸,可没想到被萧景撞了。
茯苓想要用棉签按住安言手上的针孔,可是安言不准,她直接将茯苓推开,闭了闭眼,嗓音异常哽咽,“茯苓,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梦。
过了会儿,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敲响,茯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身体一抖,看了眼病房门的方向。
听着那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安言睁开眼睛,视线同样朝那个方向而去,对茯苓说,“让他进来。”
茯苓有些犹豫,因为她知道外面的人是谁,这么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这位爷来了好几次,眼神可怖。
“安小姐,我觉得还是不要了……”
“去开门,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秦淮带着怒气冲进病房时,安言刚刚下地,没穿鞋子,直接光着脚踩在地上,长发凌乱,脸色苍白,目光灰败。
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直接两步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掐上了安言的脖子,眸色猩红,唇线绷的很紧,目光冷的像箭。
安言没动,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没有挣扎一下,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甚至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秦淮冷冷地盯着她,眉眼凌冽,像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从他没换衣服,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冷气就这么窜了出来。
直到他慢慢收紧力道,安言才慢慢拧起了眉,视线中,秦淮几乎是压抑着自己的气息才敢开口,因为他害怕他会直接忍不住就这么掐死了她,“你早就知道她怀孕了是不是?”
安言咬着牙,一言不发,甚至慢慢闭上了眼睛。
身旁的茯苓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她一想上前,秦淮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指直接将她用力甩开,安言打开眼皮,眸中逐渐聚集起一层薄雾,沙哑着嗓子对茯苓命令道,“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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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接下来几更还不知道,努力码字当中……就当做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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