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宋子初,还不想醒么(1 / 2)

这类女人一般男人很难驾驭,很难掌握的准,清纯和妩媚并存,同时还有那种让人很难讨厌得起来的狡黠。

前两次安言给温北堂的印象是:她很美,带着致命的诱惑,热烈的像永不会凋零的花,一生都沐浴在阳光下。

可是如今安言给他的感觉,用两个字来形容,黑色。

她仿佛从地狱而来,气质清冷的脸上带着肃杀跟冷峭,神情冷漠至极,可是那双眸子里隐含了很多东西。

温北堂定定地拧了眉望着她的眼睛,只一瞬,他便快速地移开了目光,只因那眼,他看到了安言的亡魂,跟他无关,可却让他震撼。

指尖的烟燃到尽头烫到了手指,他瞬间反应过来手指松开,烟头落到被他用脚尖碾灭。

而那两人已经走了过来,萧景淡淡看了眼地上已经被碾灭的烟头,嗓音带着点调侃的意味,“温先生也太不小心了,小心真的烫到手。”

两个男人的目光对上,萧景黑色的眸中有滚烫的墨色在翻涌着,而温北堂眼底则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怎么说呢?

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重伤入院,差点丢了半条命,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将罪归祸首给绳之以法,反而再见到他的时候要露出违心的笑容。

温北堂唇线绷的极紧,看着萧景嘴角勾起来的笑,他扯了扯唇,“不是什么大事。”

安言却倏然笑了,眸底却毫无笑意,她朝着病房看了一眼,“听说温先生的新婚妻子出了车祸,重伤入院,我想我与令夫人毕竟曾经朋友一场,我能进去看看她么?”

虽然是请求的语气,可是安言的话语里全然没有请求的意思,仿佛不管他痛意还是不同意她都必要进去。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温北堂眼角泛过冷光,眼里有极淡的很淡却深的恨意跟痛意搅动着,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忍住,低低嘲讽了一句,“毕竟朋友一场还是敌人一场?”

他淡淡地抛出这个问题,温北堂想,要是他面对的人只是萧景,那么他根本就不需要怕,更加不需要顾虑。

可是这件事情不知为何傅西岑会出来插一脚,他跟傅西岑,完全是两个级别的。

安言愣怔了下,看着温北堂面颊上稍微有些严重的淤青,随即不动声色笑了笑,“敌人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她和宋子初应该不是敌人,用仇人来形容更加准确一点。

萧景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指,目光却是看着温北堂的,“自然是来看老朋友的。”

走廊上的空气更低,不时还有风吹过,安言站在这里没多久就觉得挺冷的,她弯了弯唇,随后对着温北堂扯唇道,“温先生脖子上的伤口看起来有点严重的样子,这么就在医院怎么也没有找点药给敷一下,别回头出什么毛病了。”

温北堂眼底都是冷意,“不劳费心,军队里出来的人别说伤了,就是子弹都没少挨过,你既然要去看她现在就去,我看萧总有话跟我说。”

据医生说,宋子初明天才可以从加护病房出来,安言换了防菌服进去,萧景安慰似地看了她两眼,目送着她进病房。

温北堂虽然说有些担心,可是他却无法阻止。

如果说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宋子初跟安言之间的纠葛的话,那他这么多年算是白混了。

不去计较倒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大度,纯粹是因为宋子初这个人的确对他的胃口,人这一辈子,人生路走到了一半,哪个人不是踩着刀刃过来的,既然这样,人总要经历一些黑色的东西。

这点,温北堂的确能够理解。

况且,宋子初跟着他的时候是清清白白的,这点他自己心里有数,而他活了这么多年,女人也有过一些,那层膜是不是做的他还是分得清的。

加护病房里。

宋子初带着氧气罩,每呼吸一下就有气体从她的嘴中散出来,然后在氧气罩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雾。

她是清醒的,只是人有点虚弱,但据说昨天手术结束了之后没多久就醒了一次。

安言站在病床边,低头静静地看着她,病房里有机器在工作,发出细微的声响,安言看着那条象征着她生命的线条,很健康。

她勾了勾唇,幸好,没死。

安言的头是低着的,静默地看着宋子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过了一会儿,安言清了清嗓子,对病床上的女人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你都不准备迎接一下我么?”

早在她那只脚踏进病房开始,床上的宋子初就已经有反应了,她平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直到安言站在了病床旁边,很明显地看着到了她的睫毛颤动了不少,真是令人可喜,喜的是宋子初因为她的到来能够这么大的反应。

安言的话彻底落下,宋子初的手指又动了动,凝结在氧气罩上面的白雾更加的多,也越来越密集。

安言攥了攥垂在双侧的手指,眼中神情依旧,“宋子初,还不想醒么?是不想面对我还是不敢面对我——”

床上的人是肯定听得到她说的话的,只因为安言在讲这些话的时候她面部有表情,眼皮也在轻微地动,当然那条表示着她生命体征的线也起伏的很明显。

表明了她心率的起伏。

“你知道么?我醒来那刻,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你,我真害怕你死了,死对有些人来说是残忍,可是对某些人来说却是解脱,是宽恕,我偏偏不让你解脱,偏偏不让你被上天宽恕。”

“曾经我哥跟我说过,人这一辈子要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因为自己得不到也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直站在原地踏步,这话我信了一半,”顿了顿,安言突然俯下身子,凑到宋子初面前,“不知道你信不信命?”

“我以前不信命,可是现在信了,听说你坠机的那天我当时不信,可是他将温城航空公司发来的信函扔到我脸上,加上当时他冷漠到恨不得吃了我的神情让我不的不信,当时第一感觉是我和他完了,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们之间会永远隔着一道鸿沟。”

“第二感觉是,我愧疚,我愧疚我没杀你,没残害你,可你却实实在在因我而死。但是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呢?你没死是你的幸运,老天觉得你命不该绝,但我哥命就该绝了么?植物人醒来会有很多问题,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快醒了,就因为你,他错失了这次重生的机会,不仅仅是错失了,是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越说越有些激动,安言及时地闭上眼睛,面部表情微动,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

但宋子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倒不是全然没有反应,只不睁眼而已。

安言静默了两秒,随后笑了两声,“一个人讲话挺没趣的,你以为事到如今还能逃避么?我们谁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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