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清欢依旧笑容款款地挽着秦淮的手臂跟着工作人员朝前走去。
秦淮什么话都没说,可那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一路走来都没什么差错,除了在拍照时秦淮的脸色过于的贫瘠以外,其它到很和谐。
发生小插曲是在填表的时候,沈清欢快速地填好了自己的那张,随后侧头看着他,却见秦淮修长的五指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额头冒汗,满脸的惨白。
沈清欢本来想提醒他赶紧填表,要是不填的话就顺带提一下两家的利弊关系,逼一下他,谁知道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心里慌了慌,手指搭上他的肩膀,凑近了些,“秦淮,你怎么了?”
秦淮右手握紧了笔,阖着眸,鼻头跟额头都是细汗,薄薄的一层分布在皮肤上,而握着笔的那之后格外的用力,笔尖用力地杵在纸上。
呼吸粗重,脸色是看得到的苍白无力。
沈清欢定定神,掏出手绢擦掉他额头的汗,有些着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
秦淮伸手紧紧攥住她放在他头上的手指,签字笔应声落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只是将她的手指拿开,整个人的头都低着,冷汗不住地冒出来。
饶是再怎么想关心人,再怎么有耐心沈清欢也憋不住了,直接当着工作人员的脸,眉头皱紧,“能不能说话?再难受总能开口说句话吧?要签字还是要去医院,你给个话,我现在立马给你叫救护车。”
今天风很大,气温很低,而天气预报还没有说到底什么时候会下雪,但最近的天气都不怎好。
也是,冬季的温城几乎没有好天气。
处理事务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也是怔了,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能讷讷地看着沈清欢,支吾着开口,“女……女士,您丈夫好像病的挺严重的……”
沈清欢看了他一眼,直接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他去医院,谁知道秦淮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尽管嗓音很轻,但好歹还是开口,“沈清欢,别打电话。”
她果然顿住了,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不愿意跟我一起来领证,这种时候给我来这一套,秦淮,你不像你。”
秦淮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什么都没说,左右捂住自己的胸口弯下腰去见掉落在地上的签字笔,那工作人员看到他要捡笔,赶紧起身绕出来想去帮他的忙——
谁知道,她刚刚捡起签字笔,还没有递到他手上,却见男人直接起了什么话都没说,朝着大门口走去,背影极其冷峻。
沈清欢神色一凝,跟着就起身追了上去,“秦淮,你要做什么?”
秦淮一路捂着胸口喘息,大步地朝门口奔去,到底是有病在身,身体没有痊愈,再怎么手长脚长,沈清欢跟着就追了上来,抓住他的手指,“你想做什么?拍照的时候没有打我的脸,这最后关头了你也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看看是么?”
男人身形微微佝偻着,双手垂在身侧,半阖眸子,嗓音带着无尽的沙哑,“沈清欢,今天能不能不领证?”
沈清欢被他这个语气和话语里的意思弄的呆住了,她以为他要说什么,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句令她措手不及的话。
她画的精致的眉眼间厉色显露,随即问,“为什么?来都来了,给我一个理由,除非你是不想跟我结婚,以后也没有婚礼,更加不会一起搭伙过一辈子,否则我不会答应你。”
有风从门那边吹过来,秦淮大衣的衣角被吹得衣袂飘飞,面色冷峻,“心脏痛,签不了,怎么都签不了。”
沈清欢哑然,愣了下,“医生说不是恢复的可以吗?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说到这儿,沈清欢倏然笑出了声,“秦淮,你故意找我的不痛快是不是?”
话音刚落,只见男人又是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慢慢弯下腰,额头又有汗珠冒了出来,看都没有看沈清欢一眼,直接朝大门口走去,一边从兜里掏出电话来。
沈清欢双目猩红,看着秦淮的背影,怒极而吼,“秦淮,你今天要是敢离开这里,你以后怎么求我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秦淮的心脏从提笔签字那刻开始剧烈地抽痛,本来刚开始只是隐隐作痛,到了最后那刻,却抽痛的厉害。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伤口在痛,而是实实在在的心脏疼痛。
虽然发作的莫名其妙,可却让他无法忽视,像是生命中什么中重要的东西在逐渐消失,彻底离他而去一样。
秦淮一边掏出电话打给助理,一边对那头说,“找她,去找,她逃了,没在傅西岑那儿了,我能够感受到,赶紧去找——”
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可是心脏却痛的更加厉害,他停住身体,站在民政局高高的台阶上,再也撑不住一样,高大峻拔的身子猛地半跪在地,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紧紧撑着地面。
下一刻,他脸色白的像雪般,闭着眼睛闷哼了一声,一口温热的鲜血直接从口中吐出——
跟在后面的沈清欢看到他这副模样,跟着就上前,“秦淮——”
却在看到地上一滩浓浓的暗红色的血时怔住,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脑中嗡嗡作响,身体抖了抖,手上的手包骤然落地。
然后响起她的惊呼声,“老天,我到底怎么你了?”
秦淮阖着眸,在沈清欢蹲下身子靠过来的瞬间,身体一抖,又是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冒出来,甚至有些溅到了沈清欢的手背上。
她被吓住了,语无伦次,“你……你到底……今天不想领证也没有必要这样吓我,我还不是特别喜欢你,不领就不领,你可别死——”
在台阶下的司机眼瞅着好像是自己的人,可是看他们现在那个状态他也吓到了,沈清欢眼尖地看到在前方的司机,当即凝了脸色,直接对着台阶怒吼,“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
司机听到沈清欢的声音,赶紧快跑着过来。
直到将秦淮弄上了车,司机在前面开车,沈清欢让秦淮枕在她的腿上,一边拿出手绢给他擦拭嘴角的鲜血,她一边焦急,“早知道就不听家里人的话了,以前不是挺能犟的么?我怎么问都不肯说为什么不起诉那个差点将你害死的女人,昨天听到说今天要领证为什么不强势拒绝?”
沈清欢一边抱怨,一边擦着他嘴角的血,不多时,一张白色手绢就直接被染成了红色。
这时,手机的震动声吓得她身体抖了一下,抬眸望去,却看到秦淮手中紧紧捏着的手机在震动,有人给他打电话。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握着手机不放,沈清欢当即就要将他手中紧紧握着的手机拿过来,谁知道原本眼睛紧闭的男人这个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作势要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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