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兵必败啊!
当初进行教育竞赛时,士族的心态就是陪昭仪学院玩,都有失风范,完全就没有想过昭仪学院会赢,这是几百年积累起来的优越感,无数事实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
就事论事,这的确是不可能的,这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士族这边,不可能的赢的,只可惜他们遇到了韩艺,一个拥有更为科学教育方式的穿越人士,这其实只是韩艺带来的蝴蝶效应。
更加要命的是,没有人想到这一场小孩考试,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因为百姓从中看到,其实士族是可以超越的。
这是很致命的。
得月楼!
“岂有此理,崔戢刃他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不要脸,那咱们管不着,可是他们的惨败,也影响到咱们家族。”
“哼!当初要是那些人听咱们的,不要去跟寒门争,又岂会有今日之苦果。”
“说得对,咱们赢了寒门,那是应该的,也不会有人开夸赞咱们,可是寒门赢了咱们,那他们还不飞上天了,这比试本就不公平。”
“这一回咱们算是被崔戢刃他们给害死了。”
韦季等一干崇尚贵族优先的公子哥们,对此是非常愤怒,他们是无辜的,但是他们也是士族,也被连累了。除他们之外,其余士族也都是如此,都将罪责推倒崔戢刃他们头上,士族学院不就是他们弄的么,弄的这么失败,将我们士族的颜面都给丢尽,你死一万回也抵不上士族的损失。
随着事件的发酵,反响还再进一步扩大,山东士族遭受到极大的打击,可谓是内外交困。
崔府!
“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一些什么事,老夫如今连门都不敢出了,这事要传到咱们山东去,你们就是我山东士族的千古罪人。”
崔义伯指着崔戢刃他们嚷嚷道。
他身边还坐着崔卢郑王等一干士大夫。
崔戢刃急忙站出来,道:“大伯教训的是,这都是侄儿的错,侄儿愿意接受惩罚。”
“现在再来惩罚你,还有何用,我们崔家的名声可都败在你手里了。”崔义伯鼓粗着脖子,怨恨的看着崔戢刃。
王福畴叹道:“看来当初将家主之位交给他们,还是冲动了一点。”
崔戢刃道:“王叔叔说得是,侄儿与玄道他们愿一力承当这后果,我们也无颜坐在这家主位子上。”
几个老头子相觑一眼,心里均想,目前也只能让他们来背这锅。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崔戢刃他们年幼无知,才造成士族的惨败,然后再撤销他们的家主,让百姓以为这都是山东士族中的纨绔子弟弄的。
卢承庆突然道:“几位兄长,以愚弟之见,这也怪不得戢刃他们,戢刃他们当初只是提出建办士族学院,但是真正授课的并非是他们......!”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向郑伯隅他们道:“郑兄,崔兄.....愚弟绝非有意冒犯。”
郑伯隅摆摆手道:“事实本就如此,这一回我是输得心服口服。”说着,他又向崔义伯道:“这事的确怪不得戢刃他们。”
崔义伯道:“郑兄,就算不怪戢刃他们,咱们也得想办法解决这事啊!”
忽闻一人朗声道:“崔伯伯,侄儿以为这对于咱们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正是郑善行。
崔义伯皱眉道:“贤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善行朝着一干尊长拱手一礼,又道:“各位尊长,咱们在士族学院的投入,远比昭仪学院要多,并且还请了大伯他们去担任老师,可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输得如此惨,可见昭仪学院的确要胜于我们,此乃事实,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士族的教育这么轻易就被超越了,证明士族教育方式有着很大的问题,倘若没有今日之败,只怕将来会输得更惨,而且连改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卢师卦点头道:“善行言之有理,我们士族不是没有输过,但是我们能够留存至今,凭借得是我们善于学习,善于从失败中总结经验,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骄傲自满,停滞不前。”
“咳咳咳!”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响起,只见崔义玄一手捂住半边脸,苍白的脸咳得有些红,语气虚弱道:“那依你们所言,该当如何?”
“向昭仪学院学习!”郑善行道。
崔义伯怒喝道:“你在这胡说什么?”
郑善行道:“昭仪学院的学生能够在短短时辰内,超越我们的学生,不是他们的老师多么的厉害,而是他们的教育方法,既然已经证明他们的教育方法比我们的强,那我们当然应该向他们学习,圣人云,这三人行必有我师,学习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崔偲皱眉道:“你说得虽不无道理,但是我们山东士族自成一派,与昭仪学院理念、宗旨大不相同,如果像昭仪学院学习,我们可能会失去的更多。”
郑善行道:“崔伯伯应该知道有渝在训练营的成就。”
崔偲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道:“其实当初皇家训练营也借鉴了我们山东士族的门风礼法,并且韩艺将此统称为贵族精神。可是以我们山东士族的传统来看,我们的门风立法绝不会用在皇家警察身上,由此可以证明,我们山东士族的底蕴不仅仅适用于我们山东士族的子弟,而是适合每一个人。
韩艺当初说得非常对,我们士族的根本在于德行、品格、精神,而非是出了多少个宰相,这些才是我们的立足之本。但是这些也同样适用于工匠、商人、农夫,我们应该将贵族精神发扬光大,倘若世上每一个工匠、商人,都是德行高尚之辈,都以我们山东士族为榜样,我们山东士族才能够长存于世。因此我们是可以向昭仪学院学习的,我们将我们山东士族最为宝贵的精神作为最基本的教育,但是在此之上,就不应该再固执己见,一定要让学生位居庙堂,而是要让他们在每个领域都成为翘楚,这也符合当今天下之大势。”
崔戢刃皱眉道:“如果我们向昭仪学院学习,岂不是表示我们向他们认输,这我们山东士族决不能接受。”
卢师卦道:“难道咱们还能够堵住外面那悠悠众口么?如果我们今日不放下身段向昭仪学院学习,那么将来我们只会输得更惨,这与掩耳盗铃又有何分别。”
王玄道道:“向昭仪学院学习更加高明的教育方法,我们还能够反败为胜,如果继续一条路走到黑,我们的之间的距离将会越拉越远,我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卢承庆点点头道:“我们士族也不是一直长盛不衰,也有过起起落落,今日的失败,也算不得什么,将来大家只会记住成功者。”
崔戢刃急切道:“卢伯伯,我们要输给关中贵族,这我们忍了,但是输给韩艺,我---!”
“戢刃,你也别说了。”
崔义玄打断了崔戢刃的话,又向崔义伯他们道:“贤弟,我以为善行说得很对,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崔义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就由你们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自己去弄,我们就不参与了,这等丢人之事,还是交给小辈去做。
等到这些长辈走了之后,郑善行是长出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斜目看向崔戢刃,道:“戢刃,我真不搞不懂你,这明明是你计划的,为何要我来说。”
崔戢刃苦笑一声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我们的尊长,如果我们团结一致与他们作对,并且将责任都推在他们身上,那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在跟他们作对,这是礼法所不允许的,哪怕是为了面子或者礼法,他们也是不会答应的。”说到这里,他暗自一叹,若是当年我能想明白这一点,或许大姐就不会离我而去了。
卢师卦笑道:“事实也证明你是对的。”
王玄道突然道:“崔兄,今日的失败,是否也在你的预计之中。”
崔戢刃干笑几声,没有做声。
其实他并非是预计到了,而是他提出士族学院,就是为了今日一败,因为他知道士族内部存在着许多问题,但是那些老顽固们不肯承认,固执己见,他们作为晚辈,是不能忤逆长辈的意思,不然的话,悲剧会再度重演,那可是非常惨痛的教训,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非常擅长利用别人的目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也看到目前的环境正在发生改变,而且他非常欣赏昭仪学院的教育方法,如果士族学院的教育再不发生改变的话,只怕将来会彻底衰落。
在这一点上,他跟韩艺倒是非常想象,就是非常能忍。
......
而除了士庶之间的教育竞赛,还有着一场教育竞赛,那就是男女之间的。
期末大考的成绩出来之后,南郊的昭仪学院又取得了胜利,在最高分上面,两边倒是差不多,但是在平均分上面,南郊昭仪学院显然要更胜一筹。
这就是以为西郊的昭仪学院都是男老师,男老师从小就接受非常正统的儒家教育,有些东西还是放不开的,但是女人的话,她们小时候就没有正儿八经上过课,她们在教育方面反而更加开放一些,教学方法更加丰富,这刚好迎合了昭仪学院的教育理念。
韩艺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是他没有说而已。
那不管怎么样,这可是萧无衣非常看重的,韩艺不可能不帮忙宣传一下,因此最新一期大唐日报,讲得就是这一回的大考,标题就是---巾帼不让须眉。
阐述女人比男人要更加适合当老师。
鼓励更多的女人投入到教育行业,如今老师实在难找,韩艺也只能忽悠女人来当老师,弥补人数上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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