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韩艺刚刚回来,舟车劳顿,需要休息,故此,在吃过晚饭之后,韩艺便与杨飞雪回屋休息去了,大被同眠,目前看来,是不可能的,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都是坚决反对的,让韩艺想都别想。杨飞雪毕竟刚刚当母亲,韩艺也没有怎么陪她,当然得先陪陪他们母子。
韩艺与杨飞雪先是陪着韩伽持在床上玩闹好半响,直到韩伽持饿了,才被奶娘给抱走。
虽然韩伽持被抱走了,但是杨飞雪是坚决拒绝韩艺交作业的诉求,她希望韩艺早点休息,毕竟韩艺才刚刚回来,这身体肯定很疲惫。
韩艺也确实有些疲惫,这可不是坐高铁,也不是做飞机,是骑马,他也没有强求,抱着杨飞雪很快就沉沉睡去。
说到底还是家里舒服,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极了,不过因为睡得早,故此起来得也早。
起来之后,韩艺就跑去厨房,为韩玄牝和韩蕊做早餐。
“爹爹早!”
“爹爹早!”
当他端着早餐来到客厅时,韩蕊、韩玄牝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面等着早餐上桌。
韩玄牝见到韩艺,顿时激动道:“这是爹爹做的早餐么,孩儿好久没有尝过爹爹的手艺了!”
韩蕊关心道:“爹爹,你刚回来,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韩艺听到这句话,心里暖烘烘的,仿佛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再值得去计较了,道:“给你们做早餐,就是最好的休息。”
说话间,他便将早餐递给他们。
韩玄牝兴奋道:“姐,是我们最喜欢吃的煎饼果子。”
韩艺坐了下来,道:“慢点吃,吃完爹爹送你们去上学。”
韩玄牝道:“爹爹,不用麻烦了,我跟姐自己坐马车去就是了。”
韩蕊也是点了点头。
韩艺道:“爹爹什么时候说送你们上学是麻烦呢?”
韩玄牝道:“可是孩儿已经长大了呀。”
其实在梅村的那三年,对于韩玄牝、韩蕊有着很大的帮助,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学会了自理,而不是跟其他公子哥一样,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长大呢?”韩艺愣了愣,心中冒出一丝愧疚和遗憾来,点着头道:“好吧,好吧,既然你们已经长大了,那爹爹就不送你们。对了,这马上要过年了,你们也应该要考试了吧。”
“嗯。”
韩蕊点点头。
韩艺笑道:“蕊儿我就不问了,爹爹掐指都能够算出蕊儿绝对是考第一名,我就是想知道你小子这回打算考第几名。”
韩玄牝道:“爹爹请放心,前十名孩儿应该进得去。”
韩艺笑道:“你还真是有志气啊!”
韩玄牝呵呵直笑。
韩艺又道:“成绩的话,爹爹向来也不是很看重,爹爹就希望你们要有理想,有梦想,并且为自己的梦想去努力,这样活着才有意思。”
“孩儿知道了。”
韩玄牝、韩蕊异口同声道。
吃过早餐之后,他们两个就背着小书包,坐着马车去上学了。
他们走后,萧无衣、元牡丹、杨飞雪才来到客厅。
“玄牝他们读书去呢?”
萧无衣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早餐已经做好了!”说着,他便吩咐下人将早餐送上来。
“今日你们都请假好不好?”韩艺满怀期待道。
萧无衣道:“为什么?”
韩艺道:“我刚回来,你们不应该在家陪陪我么?”
萧无衣道:“如今年关将至,我们妇联局很多事要去处理,昨日我们就已经请了一日假,今日必须得去了。”
元牡丹道:“我也是。”
元牡丹就不用多说,元家现在是一堆的事,忙都忙不过来。而妇联局影响力是与日俱增,事务也变得繁琐,萧无衣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时都可以请假的。
韩艺郁闷道:“你们不是吧,这么对我?”
萧无衣道:“飞雪在家呀!”
元牡丹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我们可以多休几日。”
杨飞雪道:“韩艺,你可以去北巷,看看小胖他们啊!”
韩艺忙道:“不着急的,我今日在家陪陪你跟持儿。”
杨飞雪笑道:“我可以跟你一块去。”
“啊?”
韩艺一愣。
萧无衣笑道:“你不在的时候,飞雪也经常带着持儿去跟小小胖玩。”
韩艺眼中一亮,期待道:“这倒是可以有。”
萧无衣、元牡丹吃过之后,就乘坐马车出门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韩艺与杨飞雪带着韩伽持也坐着马车去往北巷。
“哇哇哇!我是不是眼花呢?”
韩艺坐在马车内,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揉了揉几下眼睛,一脸震惊的表情。
一旁杨飞雪心中十分好奇,急忙问道:“怎么呢?”
韩艺指着窗外,一脸懵逼道:“我...我怎么看到外面的行人,很多都是留着短发?他们的发髻呢?”
杨飞雪愣了下,随即笑道:“你还不知道么?”
韩艺道:“知道什么?”
杨飞雪道:“在今年夏天的时候,长安工匠掀起一阵剪发运动。”
“剪发运动?”
靠!难道是大清来呢?韩艺惊呼道:“什...什么意思?”
杨飞雪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张家代工作坊里面的所有工匠都染上了虱子,导致工匠们都无法专心工作,生产出了许多的次品,不但令张家在一个月内亏损了上百贯,而且还令张家的名誉蒙受了损失。最后逼于无奈,那张大器只能就号召工匠全部剔成光头,如此才消灭了虱子。其实其它作坊也一直有类似的情况,只不过没有张家这么严重,不过自从张家的工匠剪发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工匠都将头发给剪了。”
韩艺惊讶道:“这又是为何?”
在他的认知中,古人对于发髻是非常看重的,不可能愿意减掉发髻。
杨飞雪道:“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牡丹姐说,这都是因为蓄发和束发对于在作坊里面做事的工匠有着诸多不便,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工匠们天天都得干活,这一身是汗,拿水冲冲身子倒是简单,可是头发就很难洗,洗完之后,一时半会又干不了。
可要不洗的话,就会很臭,他们在农田做事,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影响不到别人,但是在作坊,大家天天都生活在一起,若是太臭,会招人排挤的,再加上之前,军事学院的学员,入学第一件事就是剪发,大家也见过不少留着短发的,于是工人们也都开始剪发。我听无衣姐说,长安城内现在又出现一门专门理发的行当。”
韩艺皱眉道:“这难道没有引起舆论么?”
杨飞雪道:“刚开始倒是没有,因为这虱子来了,工匠也是没有办法才剪发的,但是到后来,剪发的工匠越来越多,他们也不都是因为虱子的问题,市集上还出现专门理发的行当,这就引起了极大的舆论,有不少人批评这些现象,但是他们越批评,剪发的工匠反而越多。”
韩艺好奇道:“这又是为什么?”
这工匠什么时候敢跟士子作对呢?虽然他很期待这一刻,如今时机明显还没有成熟,工匠的势力,还不足以跟士子抗衡。
杨飞雪道:“这是因为刚开始传出工匠感染虱子的时候,就遭受到很多人的排挤,许多士族子弟、士子都要求得月楼这些大酒楼严禁工匠进入,甚至于大家看到工匠来了,纷纷离开。也正是因为如此,工匠才决心剪发的。可如今虱子给消灭了,这些读书人又出来批评他们,这令他们感到非常委屈和愤怒,从而才掀起那一阵剪发运动的,如今长安的工匠几乎都剪成短发,甚至还包括一些商人和女工。”
韩艺问道:“难道朝廷没有管么?”
杨飞雪道:“怎么没管,当时民间吵得非常厉害,读书人天天在士族日报上面,批评那些工匠坏我中原传统孝道,官员对此也是非常不满,但是这头发是工匠自个的,人家出家也要剪发,律法也没有说不准百姓剪发,因此官府就不准市集上开剪发的店,想因此来警告那些工人。
可是随后那些工人的父母、妻子都站出来,主动帮自己的儿子、丈夫剪发,并且她们还跑去妇联局,为她们的丈夫、儿子解释,因为她们都知道蓄发和束发给自己的儿子、丈夫所带来的困扰,因此她们非常体谅。读书人和朝廷批评的是孝道,但是人家父母都愿意,他们的理由也就站不住脚,后来那些读书人又开始宣传,将那些剪发之人视为蛮夷,如今都还有人在骂,但是工匠也不管了,而且我听说在工匠中,那些不剪发的人反而被工人排挤,到如今,不愿意剪发的工匠,也都已经剪成短发。”
韩艺呆愣好半响,随即道:“想不到还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幸亏我当时不在,不然的话,那些读书人又会将矛头指向我,想想都可怕啊!”
杨飞雪笑道:“无衣姐当时也说过这个问题,不过无衣姐认为,要是你在的话,定会让那些读书人好看的。”
韩艺摆摆手道:“你别听她瞎说,我要在的话,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加复杂,就不是剪不剪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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