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李治即位的时候,其实也不是所有人服他,很多人都是拥护李泰的,是程咬金领着禁军日日夜夜守候着李治,才让李治顺利即位。
但问题是,当初因为长孙无忌之事,李治曾设计陷害程咬金,虽然当时没有人看得出,但是如今想想,大家还是嗅到一丝阴谋味道,那王文度怎么可能将程咬金给制服了,这太蹊跷了一点,而且从那之后,程咬金就再也没有过问朝中政务。
杨思讷如今就处在程咬金当时的位子上,想想程咬金的下场,他怎么还会做程咬金,道:“张侍中,如果我出动禁军,对方肯定也狗急跳墙的,这后果真是可大可小,再者说,那尚书令与契苾将军他们都还没有归朝,要不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
张文灌不禁皱了下眉头。突然想起在外的军队,如果长安发生火拼,韩艺极有可能会心生歹意,那真的可能会改朝换代,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然他们是通过武力手段上位的,那韩艺当然可以也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杨思讷又道:“但是你放心,如果慕容宝节他们敢妄动的话,我就与他们拼了,绝不会让他们伤害太子的。”
张文灌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办法,如今大家都还真的保持着克制,关键就是外面还有一支大军在,而且唐朝所有能征善战的将军都在外面,这真是太可怕了。
萧府。
“无衣,这几日你怎么回来的都这么早啊!”
元牡丹回到萧府,发现萧无衣坐在卧榻上,吃着水果,只觉很是诧异。
萧无衣闷闷不乐道:“我这几日都没有去妇联局。”
“为何?”
“我怕自己管不住嘴。”萧无衣道:“我觉得男人当了这么久的国王,换一个女人来试试,也未尝不可。唉...只不过我要表态的话,可能会连累夫君。”
说不定这是那混蛋根本无所谓你是否表态。元牡丹暗自嘀咕一句,但脸上还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以萧无衣的性格,她要出这门,她就肯定忍不住,她一定会支持武媚娘的,她本来就是特立独行的,后来又成为韩艺的妻子,性格是一点都没有变,她绝对希望一个女人当皇帝,只不过她知道自己身份比较特殊,她要表态的话,那人家肯定会联想到韩艺。
“牡丹姐,听说你们元家最近动作频频!”
元牡丹点点头,轻描淡写道:“这事与我无关,是大伯他们决定的。”
萧无衣又问道:“那你是如何想得呢?”
元牡丹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
......
长安码头。
“怎么回事?才这几艘船?”
张大象看了眼码头上停靠的粮草,是深感惊讶,又看向一旁的郑善行。
郑善行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过得一会儿,只见几个身着制服的男人从船上下来。
张大象急忙过去问道:“怎么才这几艘船,这到底是不是元州、商州来的粮船?”
那人道:“回禀张侍郎,这的确是商州来的粮船,可是在经三门时,那些商人突然将粮食都运往自己的仓库,下官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什么?”
张大象皱眉道:“他们怎能如此做,真是岂有此理。”
郑善行听得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商人现在跟士大夫怼的厉害,你们读书人这么厉害,我们这么卑微,那你们就自己拿粮食出来,帮忙的时候,就来找我们,这河都没有过完,就想拆桥,那还是你们自己善后吧。
至于什么征税,商人表明就是不交这税,你们先将钱还了,我们就纳税,事已至此,他们也都豁出去。
......
城东!
崔戢刃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驰来,神色激动不已,策马迎了过去。
“吁!”
那车夫见到崔戢刃来了,急忙将马车停下来。
只见崔平仲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
“孩儿见过爹爹。”
崔平仲打量了下崔戢刃,笑着点点头,又问道:“莹莹都还好吧。”
崔戢刃苦笑道:“如今莹莹早就不将我这大哥放在眼里,我若教训她一句,这长安的女人都会跑来找我算账的。”
崔平仲哦了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崔戢刃简单的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
崔平仲笑了笑,道:“如此也好,这人生苦短,活得精彩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崔戢刃笑道:“爹爹有所不知,如今长安城内可真是精彩纷呈啊。”
崔平仲笑道:“这事我倒是听说了,不打紧的,他们也就是闹腾一下,决定不了什么的。”
崔戢刃叹道:“这我也想到了,如今朝内两派是旗鼓相当,那么身在外面,且手握大军的韩艺,就变得至关重要,他的一句话就可能改变这一切。唉...也真是不得不服,张文灌他们斗了半天,结果到头来,还是得韩艺说了算。”
崔平仲笑道:“不是张文灌都了半天,而是他们都不过是韩艺的棋子,决定胜负的始终还是棋手,而非棋子。”
“是呀!”
崔戢刃叹了口气,道:“其实何止是张文灌他们,我们,天下人,都不过是韩艺的棋子。”
崔平仲笑道:“那也没有办法,谁让他能够制造一个又一个,天下智者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因此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人纵使不想,也必须随之起舞,包括我们父子。不过他这个计划,还真是令人看不到底啊!
我当初只是想到,他会利用武皇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以为那场危机便已经是尽头,却没有想到,他又掀起了一场这么大的战争,这场战争简直是旷古未有过的,并且还借此得到了他所有想要的利益,如果没有这一场战争,就没有那五千万贯的国债,就没有满目疮痍的边境,就没有强大的工商阶级。
更为精妙的是,他准确的抓住了陛下仅有的几个弱点,就是陛下的优柔寡断,以及陛下的旧疾,想要从陛下手中夺取军权,唯有的办法,就是打一场陛下身体无发生承受的战争,从而令陛下陷入两难之地,究竟是放弃军权,将军国大事也交由皇后处理,还是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将军权握在自己手里。”
崔戢刃道:“陛下让皇后出来主持政务,不代表着他完全信任着皇后,自从那回危机之后,陛下对皇后肯定是有着戒备之心的,因此陛下是不可能放弃军权的。”
崔平仲点点头道:“因此就势必会出现今日这种局面,陛下的身体根本无法处理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唉...相比起这场战争而言,呵呵,那场危机不过只是热身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啊。”
崔戢刃如今已经没有跟韩艺争的勇气,早就气馁了,他爹说得很对,韩艺敢掀起这场战争,谁人敢这么做?道:“关于此事,韩艺已经向孩儿承认,但是孩儿始终不知道,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崔平仲沉默半响,笑呵呵道:“看开一点吧,至少现在百姓现在敢于不缴那无理之税,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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