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梵再次入住盛远酒店是在订婚宴的前一晚,是值班经理办得入住。
随安然隔日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看到过酒席名单,开头第一个就是他的名字。
被排在主客的名单里,除非他真的走不开,否则一定会到场参加。
而她,作为订婚宴的负责人,会全场在侧。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当你不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哪怕一天擦肩而过三次你都不一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可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他哪怕在地球的彼端,你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随安然检查完扩音设备,抬起头来时,就看见了他正徐徐地走了进来。
整个大厅都铺着红地毯,过道的两旁更是放了很大的几个花盆装点氛围,他站在那一簇鲜艳的花前,并未折损半分卓然,反而被那娇艳更衬出了他身上那股清隽气质。
大概是刚睡醒,他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只那双眼睛清澈得如同一弯泓泉,带着一丝慵懒,神情有几分像猫。
陆总的秘书很快就迎了上去,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下头轻声交代了些什么。
她就站在那幕帘的暗影下,如同一个影子,有些贪婪地注视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察觉,他说着话,恍然抬起头看了过来,一双眼睛里光芒微亮,竟让随安然有了一种无所随行的错觉。
虽然知道自己的地理位置绝佳,绝对不会被发现,但当他抬步往这边走来的时候,随安然还是立刻转身就跑了……
温景梵走到幕帘前,抬手挑开,就看见一道身影正消失在不远处的转弯口。
他微皱了下眉,看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似乎是在沉思。
陆总的秘书见他盯着那里看了半天,还是上前问道:“温总,您看什么呢?”
温景梵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才说道:“好像碰见熟人了。”
话落,他刚往门口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来,转身问道:“负责订婚宴的是谁?”
秘书虽然觉得奇怪,但依然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哦,是最年轻的那个大堂经理,叫随安然……”
温景梵微挑了一下眉,唇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来。
秘书看后更觉得奇怪了,四下环顾,并未寻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时,郁闷地低声道:“咦,去哪了,刚才还在这里的……温总您认识啊?要不要我给您把人叫过来……”
“嗯,我认识。”他只回答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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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安然洗完手,又泡了杯咖啡提神,这才回了会场大厅。
温景梵已经不在了,但陆陆续续的,已经开始有人执着邀请卡进入。
她又站了片刻,刚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响起一抹熟悉的声音,低低的,是刻意压低了声线,微微的醇厚磁性。
“你负责的?”
随安然转头看去,温景梵捧着个陶瓷杯,就站在她的身后,那是她刚才站过的暗影,灯光稀少的可怜,以至于这个偏角极容易被人忽略。
可他站在那里,似乎……就不同了。
帘幕的黑影落下来,他整张脸埋在暗中,只能看清楚轮廓,但那一双眼睛却清亮得不容忽视,温温的,很平和,也……不怎么热络。
随安然点了下头,弯唇笑了笑,“温先生。”
温景梵没有应,就这么看了她一会,才说道:“不能叫我名字?”
他说的不是“可以叫我名字”,也不是“为什么不叫我名字”,反而是这种“不能叫我名字”。
随安然被问得一愣,在他眼神的注视下顺着便回答:“……能。”
温景梵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显的是——那你叫一声来听听?
随安然听了温景梵的电台节目5年之久,加上他偶尔的商配,对他的声音熟悉得不行,偶尔看见一段优美的文字,都能自动脑补出他用微哑的音色,低沉的嗓音开口念出来……
他只是微微侧头,随安然脑子里立刻就跃上了他微微带着无赖又有些慵懒的逗趣语气,轻声说:“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更糟糕的是,这声音正在脑内360度无死角的旋转,随安然只觉得耳朵瞬间便停止抵抗,酥软了下去。
她低下头,暗自庆幸这里光线灰暗,并看不清自己此刻微红的脸。但目光触及到他一身随意的家居服时,立刻转移了注意力:“你等会不是要参加订婚宴的吗?”
温景梵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自己身上宽松的衣服,抬手端着杯子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开口时,声音似被那水润过,声线重了几分,带着微微的湿意。
“不急,我等会回去换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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