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阐教十二金仙之一,全称文殊广法天尊,自身实力全面发展,在阐教十二金仙中,属于法力居中、神通居中、宝物居中的中游水准。
但在洪荒大环境而言,这已算是一位大神通者。
此刻,文殊背负双手站在云上,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目光注视着后院金吒的屋子,似乎已经在打量自己的爱徒。
他来收徒,其实是得了圣人老师的指点。
稍后如何开口?
无论如何开口,自不能说‘收徒挡灾’之事,他们阐教十二金仙好歹也是要面子的。
李靖此时已在院中站定,对着空中文殊做了个道揖,正色道:
“在下陈塘关总兵李靖,不知前辈您是……”
“文殊,玉虚宫炼气士。”
文殊广法天尊站在云上淡然道:“贫道静极思动,细细推算,缘自陈塘关而起。
李靖,你可有子嗣?”
李靖怔了下,随之就明白这位大仙的来意。
阐教十二金仙、圣人弟子,洪荒真正的顶尖高手之流,竟要收他儿子为弟子!
这!
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嘛。
李靖不由回想起了,自己当年那一跪之后的遭遇。
那时,当真是走在路上,被老翁撞一下就是了不得的某某大仙,被人拿宝物碰一下,对方就是哪位圣人弟子……
今日这文殊前来,想收金吒为徒,那是看金吒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有道灵光从天灵盖喷出来吗?
还不是因自己稀里糊涂认的义父大人!
念及于此,李靖心底已是有了主意,对文殊拱拱手,笑道:
“这位前辈,犬子名为李金吒,只是如今尚且年幼,我与夫人将他视若珍宝,不忍让他此时就离开身旁,去寻仙求道。”
此言一出,殷氏略微有些惊奇。
此前李靖还说着,想给金吒拜个名师,修仙寻真,求长生逍遥……
文殊闻言更是略微皱眉,笑意也收了起来,凝视着下方含笑的李靖。
高级家丁的独栋小屋中,李长寿也是眼前一亮。
这李靖,有点意思。
就听文殊道:“李靖你可知,而今大劫在即,非圣人大教不可护持自身?”
李靖面露正色,沉声道:“李靖对此不甚明了,心底志向只是守护陈塘关一地平安,守护妻儿周全。
前辈,我与夫人当真舍不得我儿此时离开身侧。
我尚未教他太多做人的道理,未教他足够的礼数,也未告诉他一个男儿该有那些担当。
还请前辈……勿怪。”
文殊眉头紧皱,云头自空中缓缓落下,悬停在李靖府邸十丈高处。
他就这般大摇大摆、毫无遮掩,让李府不少巡逻卫士目睹,引发些许骚乱。
文殊袖袍挥动,顺势做负手状,定声道:
“李靖,贫道知你是人教弟子,然不过是度厄师兄之记名弟子。
今贫道亲来,欲收你子金吒为衣钵传人,你可有不满之处?又或是觉得,贫道这阐教十二金仙、玉虚宫炼气士的名号,分量有些轻了?”
“前辈您何出此言?”
李靖故作惶恐状,低头道:“实乃义父曾有教导,让李靖做个负责尽职的好父亲。
父亲的职责,就是为儿女树立起正确认知这个世界的方式。
李靖尚未能完成对金吒的教导,实不愿金吒就此离开身边,以免他自己走错了路径,悔之晚矣。”
文殊双眼一眯,淡淡威压显露。
“你的意思,莫非是觉得贫道教导金吒,会让他走上岔路?”
“不敢,不敢。”
李靖在袖中取出一只被磨掉了棱角的玉简,低声道:“这是义父给的教导,若前辈不信,敬请过目。”
后院角落中,李长寿差点笑出声。
没想到,没想到,他当年给李靖的书册,对李靖真的有了如此深厚的影响。
不错,还是要继续保持。
文殊自是不可能去接那玉符,此时面子上已挂不住,却又不敢直接得罪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太白星君。
他只能冷哼一声,淡然道:
“既然如此,贫道先去天庭太白宫走一趟!”
言罢一甩衣袖,转身飞去天际,身形转眼消失不见。
李靖稍微松了口气,转身与夫人对视一眼,两人也没了雅性,相约走去了后院金吒的住处。
李长寿想了想,心神挪回了太白宫中。
稳一手,虽然知道文殊不会真的过来,但他还是招来守卫此地的天将,言说自己闭关几年,不见外客。
做完这些,李长寿又不由动了些心念。
要不让金吒改嫁、呸,改拜截教?
李长寿心底仔细思索一阵,还是否了这般念头。
虽然自己跟截教不少圣人弟子交好,但截教的弊病确实太多。
客观一点,说截教藏污纳垢并不过分,只是因截教仙义字当先、更有人情味,才让自己感觉亲近。
阐教人情味虽然淡了许多,但总体而言,却相对更守规矩,自身业障更少。
若是为了金吒和李家好,就不能强求让金吒拜入截教。
罢了,此事最好还是顺其自然。
李长寿此时倒是来了兴致,想看金吒到底是否还是拜师文殊,是否注定是要与文殊一同投奔佛门……
李靖当日那一跪,似乎还真的改变了点什么。
且说文殊走后,李靖与殷氏到了金吒房门外,跟房中丫鬟打了个招呼,站在窗外注视着金吒熟睡的小脸,各自轻叹。
李靖有所预感,这位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文殊广法天尊还会再来收徒,到时自己就算再不舍,也要考虑阐教的颜面。
“夫人,我与你商量一件事……”
第二日一早。
李靖身着甲胄,早早在金吒门外等候,待金吒睡醒,板着脸让金吒换上短衫长裤,随自己去军营一趟。
李府门前,李靖翻身上马,对金吒伸出大手。
——在陈塘关中,李靖大多时候都是骑马进出,避免引起百姓对修仙之事的向往,从而荒废了农桑。
此时金吒不过一孩童,虽有些惧怕,但还是任由父亲将自己拽起、放到身前,跃马出得雄关之西。
就是,颠得金吒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李靖行至军营,甲士纷纷围观、将领高呼少将,又有对李靖忠心耿耿的家臣,对金吒投来温和的笑意。
李靖命人收拾营帐,添了一张小床,对金吒语重心长地道:
“平日里为父事务繁忙,没能好好陪你,我知你自小聪明,现在也算早早懂事。
今日开始,你就与我在军营中住百天,为父与你寸步不离。”
金吒眨着那双大眼,小声问:
“可是父亲,您平时不是每天晚上都回去跟娘亲团聚吗?”
“……”
‘傻孩子,为父想的是,等你晚上在军营睡熟了,也施遁法回去陪你娘亲。’
当然,这话李靖是不能说出来的。
李靖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金吒,完全不回答金吒的提问,只是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学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可是父亲,孩儿现在就是男子汉呀,长安叔说了,男子汉就是站着撒尿的,金吒是站着的呀。”
“这个王长安!”
李靖没好气地呛了一声,正色道:
“这不一样,所谓的男子汉,必须有坚毅的精神、坚定的信念、铁打的体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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