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燕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耐烦,却很快隐去,可这几不可见的一瞬情绪,还是没逃过唐十九的眼睛。
她长袖一拂,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碧桃说你不想当镖师,我怕你也不愿意当武师,你若只是碍于碧桃替你花了钱摆平事端才不得已来当我的武师,那大可不必。那点钱对秦王府来说算不得什么。你不用有压力,你不喜欢随时可以走的。”
她一番盘问听着皆是为她着想,付春燕起身给唐十九行了个大礼:“王妃,奴婢喜欢在您这。除非王妃赶奴婢走,奴婢愿意一世侍奉王妃。”
她表了衷心,却表的着实有些太快,反倒惹人怀疑。
唐十九面上,笑的更是温柔和煦:“我知道了,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妃。”
付春燕一走,唐十九脸上的笑意便收敛了干净。
这女人,有蹊跷。
首先她在她面前的拘谨和紧张,根本都是装的,这从刚刚进来后的坐姿就可窥出。
她脸上的表情胆怯而恭谨,可坐姿却十分的轻松而自然。
放松的坐姿,出卖了她的伪装的紧张,显然她内心深处,未必忌惮唐十九王妃的身份。
嘴上的恭顺,都不过是些假模假式。
这从之后她对唐十九露出不耐烦之色,也可见看出。
还有,她自称孤儿,却连打水担水这些寻常的家务活都做不利索,十一岁之后的日子,她又是如何过活?
再者昨天夜里,碧桃准备了那满满一桌饭菜,唐十九注意到,付春燕吃的并不多,吃态也并不难看。
不是她不饿,就是她胆子太小放不开。
不饿显然说不过去,不饿她能舍了尊严到人家酒楼里吃残羹冷炙剩菜剩饭。
初来乍到有些胆怯放不开?且就这么解释吧,但是唐十九最后其实有注意一个细节,碧桃夹给她的鸡腿,她没有啃干净。
不敢夹菜不敢多吃,或许她胆小,然而夹给她的菜她却浪费了,这就只能说明,她其实根本不饿。
如果不饿,她又为什么要去酒楼里扫人家的菜盘子。
前后,皆是矛盾。
她的胆小是装的,她的饥饿也是装的,或许,她的身世都是装的。
她笼统只说自己来自禹州,却不说禹州何处。
入京的原由,她说是为了谋求更好是生路,然则唐十九问起她都谋过什么差事的时候,她明显疙疙瘩瘩,回答的不顺溜了。
找过什么工作,为什么不喜欢这些工作?
真有这么难回答吗?需要特地思考一番吗?
还是,忘记了提前编好。
昨日并没有仔细问碧桃是怎么找到她的,或许,她真该上点心,曲天歌才离开京城,任何事情,小心点总是好的。
用了早膳,她就将碧桃叫人房内,一番细谈,碧桃将如何遇到付春燕的经过,巨细靡漏一一告诉了唐十九。
这下好了,唐十九又有新疑惑了。
“碧桃,你是说,你明确表示过你可以用钱帮她摆平事情,那些追她的人并不放过她,非要扭送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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