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双眼睛,却太沉了。
看着唐十九的时候,唐十九甚至想叹息,叹息人和人之间最稳定的关系,果然是没关系。
她若然一开始和太后没建立关系,这会儿也不会生发出一种淡淡的伤感和无奈来。
她不明白,她哪里做错了。
真心不明白。
“徐静,沉鱼还没来么?”
汴沉鱼。
唐十九恍惚间想起第一次来长寿宫,太后也叫了汴沉鱼,那时候太后多么刁钻啊,极尽所能的排挤唐十九,以对汴沉鱼呵护备至的态度,来彰显唐十九的卑微低下。
那时候唐十九觉得这老太太简直无聊透顶,踩一个的捧一个的又什么意思。
活来没想到用美食俘虏了老太太的胃,老太太的心,两人会越走越近,亲如亲祖孙。
可是现在看来,或许就像是和曲天歌的感情一样,她多想了。
她们心里,始终有无法替代的人,那个人,恐怕都是汴沉鱼。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唐十九见到了汴沉鱼。
身怀六甲,大腹便便,算来她腹中的胎儿,应该也有差不多六个月近七个月了。
夏天衣衫单薄,这肚子就看的更是清楚。
她本人略略有些丰满起来,皮肤白皙,面容娇美,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细细走着的样子,孕态十足。
似乎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唐十九。
笑吟吟的进来的,看到唐十九的刹那,脸色顿然阴沉,甚至透着冷意。
“来了,你们两人,就陪着哀家,到御花园走走吧。”
御花园,宫斗胜地。
太后邀请他们两个同行,实在可笑。
大约所有人看来,都很可笑。
乾王婚礼上闹出的事情,外头传了的版本不管有多少个,无一例外都又统一的观点,就是唐十九争风吃醋,差点害死了汴沉鱼和汴沉鱼腹中的孩子。
如今,两人跟在太后身后,挨的很近,彼此之间的嫌恶和距离成正比。
亦或者说,汴沉鱼对唐十九的嫌恶,和距离成正比,唐十九对汴沉鱼,无感。
到了四方亭,太后走累了,进去歇息,两人作陪。
奴婢们伺候了茶水糕点,太后看着外头的景色,喝了一口水:“哀家还不晓得,还能不能看到明年的秋光了。”
汴沉鱼顿然面露低落之色,竭力安慰:“太后您别这么说,昨天太医不是说,您身子已经好很多了吗?”
这话听来,看来汴沉鱼是长寿宫的常客了。
唐十九也不争不恼不吃醋,只是伸出了手:“太后,让我替你把把脉吧。”
太后淡笑一声:“不必了。”
唐十九好心被拒绝了,无疑看着有些尴尬。
汴沉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异察觉的得意。
给太后满上一杯水,她柔声道:“这夏日一过,暑期就消了,太后胃口也会好起来,我近日琢磨了几个南疆小点,正打算进宫来,做给您吃呢。”
南疆小点。
曲天歌说过,汴沉鱼从小讨太后喜欢,甚至比皇帝的那些公主们都讨太后喜欢,因为她为了讨好太后,特地去学了南疆话,南疆舞,三不五时的买点宫外的南疆小玩意来送给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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