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靠吗?”
“不可靠,能成为我唐十九的朋友。”
张富贵也忙拍着胸脯保证:“王妃的朋友,就是我张富贵的朋友,王妃是我张富贵的恩人,王妃要救要保护的人,我张富贵豁出性命也会全力保护。”
唐十九轻笑起来,这憨子。
“好了,废话少说,陆白,你先和张富贵把人带去,我把这里收拾了,等他们两回来,赶过去。”
“是,王妃。”
*
初八。
凌晨。
三更鼓敲响,外面天色依旧漆黑,除了狗吠和打更人的脚步声,还有那屋檐上轻轻跑过的野猫,整片盖儿区,只剩下张家小院,灯火通明。
张富贵的妻子,是个老实巴交的妇人,手脚却是很麻利。
铺被子,烧水,做夜宵,帮了不少忙,一夜未合眼。
同样一宿没睡的,还有唐十九和曲天歌。
兰心的伤太重了,比唐十九在马车上看到的还要严重。
而汴沉鱼更是比唐十九想象的还要病的厉害。
给兰心做了一次开膛手术,放出了淤血,缝合了破裂的内脏,才将将保住了她的性命。
剩下的外伤,也是惨不忍睹,唐十九处理完所有伤口,已是累的满头大汗。
曲天歌在旁,替她惨汗,成了她的小助理。
这厢稳住了兰心的性命,那厢汴沉鱼的病才叫棘手。
兰心这是分分钟能要了性命的内伤,而汴沉鱼则是长久以积累下来的脏器受损,筋脉损毁。
虽然给了退烧药和续命丸,可是这一夜她的高烧根本没有退下去过。
唐十九几次把脉,她的脉相紊乱而虚弱,中间一度,还停止了心跳脉搏,唐十九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将她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三更天的时候,汴沉鱼的高烧发的几乎要融化人的皮肤。
迷迷澄澄的醒过来一次,不过那双眼睛没有任何焦距,两只手在空中胡乱飞舞,表情痛苦,一张脸苍白无血色,然后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
唐十九当即判定不好,这是高热惊厥现象,让曲天歌稳住汴沉鱼的身体,没辙了,药石无灵,只能试试针灸。
唐十九的针灸还没学透,眼下情形凶险,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打开针包,找准穴位,扎入银针。
第三针的时候,汴沉鱼的手脚便无力的垂落下去,唐十九心慌立马去探鼻息和脉搏。
好在,还有。
真是够心惊胆战的。
扎了一百多针,护住了汴沉鱼身上大小几处筋脉,静静站在窗边观察了半个时辰。
谢天谢地,汴沉鱼的烧,在唐十九已经江郎才尽,使光了十八般武艺之后,终于退了下来。
鸡啼时分,唐十九累的快要趴下了。
初八早晨了,曲天歌的去留,还有一个时辰,便见分晓。
然而这里,走不开。
曲天歌留下了陆白,带着青杏回了秦王府,进宫面圣之后,或许他又将前往皇陵,接下去便是,长久的分离。
唐十九送了曲天歌到巷子口,本是个洒脱人,此刻却是如此的不舍。
虽然知道纵然继续守灵,也不过还有半年时光,可是,她不想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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