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抓浅羽司送给爷,是谁献计给聂匀昊?”
苏迷忽而扬眉,幽幽反问男人。
“你怎么知道是……你在诈我?”
男人脸色骤变,微微眯起眼睛。
苏迷见他如此防备,不由嗤笑道:“陆立川,爷向来爱恨分明,你先献谋算计,爷势必要将这笔账算清楚,如今你帮爷一回,那之前的事情,全部一笔勾销,若是你执意滋事,爷定当奉陪。”
没错,眼前的男人,正是陆立川。
聂匀昊疑心病很重,深知陆立川因为那件事,绝不会再像以往那般忠心,赶往云城的路上,对他暗下杀手。
结果陆立川滚下山坡,有幸留下一条命。
来到云城后,曾在绯云楼附近出现,似乎想要暗杀聂匀昊,却红莲无意发现并擒住。
苏迷心知,聂匀昊不会放过她,于是先下手为强,让狐冢珒打听屈国智的藏身之处,助陆立川将其救出来,让他们去找帮手,向岛国租界要人。
屈国智之所以没死,本就是苏迷向浅羽司提议,留他一命,日后用来牵制聂匀昊。
如今却被她率先利用完,浅羽司虽然没有证据,但确实气的不轻。
苏迷思及此,复又笑看陆立川:“你可以走了,最好躲在北方,这是爷给你的最后一个忠告。”
陆立川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苏迷放下手中的茶,看向狐冢珒:“你最近在做什么,气色看起来有些差,晚上没睡好,还是出去做贼了。”
“晚上睡眠不太好。”
狐冢珒应了一声。
苏迷细细瞧了他一会,起身来到他面前,环住他的脖子:“小狐狸,不要骗我。”
狐冢珒身材修长,长的极高,足足比苏迷高一个半头。
他低垂着眉眼,狐狸眸子,幽幽沉沉,半晌也不说话。
苏迷掀起眼帘,一瞬不瞬望向他。
须臾,踮起脚尖的同时,吻住他的唇。
抑或者说是,咬。
但她又不舍得用力。
些许痛意传来的少顷,狐冢珒呼吸一窒,唇角的温热,已然离开。
只听见苏迷幽幽说道:“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逼你,唯独不能危及你的身体,可你现在告诉我,为何你的动力被禁锢,最近还少了三成?”
“你都知道了?”
狐冢珒面色一惊。
苏迷轻轻颔首:“你的事,瞒不住我。”
狐冢珒紧蹙眉头,看上去很为难:“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给我一些时间,很快。”
那人修炼的阴法,比以前更强大,他不能贸然告诉她,让她以身犯险。
苏迷缄默,面色淡然,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
正当狐冢珒还想说些什么,苏迷突然紧紧拥住他,重重吻了他一口:“别受伤,别让我太担心,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狐冢珒低笑,扣住她的后脑勺,同时将她单手抱起,走进了内室。
……
临近凌晨时分。
狐冢珒眼见苏迷呼吸平稳,显然已经入睡。
他默念几句口诀,见她似乎睡的更沉。
狐冢珒缓缓起身,苏迷突然动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
下刻,已经熟睡的人,闭着眼睛翻过身,继续睡。
狐冢珒轻舒一口气,小心翼翼下了床,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房门合起的那瞬,脚步声渐渐消失,原本朝里侧卧的苏迷,缓缓翻身坐起,同时消失在房间里。
……
夜色幽幽,凉风习习。
狐冢珒一身黑衣,几乎与黑夜相融。
他沿着无人的长街,来到岛国租界,一处精致的宅子,随即闪身而进。
穿过清幽的庭院,最后来到一间简朴院落,伸手推开门,举步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
院落里的木屋中,隐约传来男人低低的痛吟。
那是狐冢珒的声音。
站在院落门口的苏迷,立即放出神识去探。
清晰看见木屋中,狐冢珒坐在陌生男人面前,两人中间有有一颗莹润透亮的珠子,似乎正被那陌生男人吸收着力量。
他们的身边,有无数道幽幽鬼影,飞来飞去。
而这院落的四周,还有各界精怪的残留妖力,所设下的结界。
苏迷紧紧皱眉,快速拈出几个手决,同时念出破解结界的咒语,大喝了一声:“破——!”
院落的结界,随之消散,隐去身形的苏迷,瞬时化作一道红光流光,闪进木屋之中。
“谁——唔!”
几乎在发现有人击破结界,闯进法坛之际,陌生男人暴喝出声同时,脖子却被一只手死死扣住!
紧接着,悬浮在空中的珠子,被无形的力量卷走。
陌生男人猝不及防,正想收回功力,却被不可控的功法反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噗!”
“不,不要杀他!”
狐冢珒侧身趴伏在地,满眼惊慌出声,同时厉声质问:“狐冢启贺,我母亲呢,她在哪里?”
陌生的男人,正是效忠浅羽家族,阴阳师狐冢启贺,同时也是浅羽司的眼中钉!
隐去身形的苏迷,神色微怔,刚想催动魂力,让狐冢启贺说出,狐冢珒母亲的下落。
谁知,狐冢启贺唇角轻启,念出听不懂的奇怪咒语。
下一瞬,半空突然出现一条巨大的黑龙,飞向狐冢珒所在的位置。
苏迷眼眸冷眯,赫然催动全部魂力,一道血红烈焰,凝聚掌心之中。
紧随着咒语声变大的同时,从中幻化一条通体烈焰的火龙,大张着狰狞火口,急速飞向黑龙,一口将其吞噬!
“噗——!”
祭出的式神,被火龙毁掉,作为阴阳师的狐冢启贺,再次被反噬。
正当他浑浑噩噩中,一道清潺温醇女声,传入他的意识之中:“告诉我,狐冢珒的母亲在哪里?”
狐冢启贺动了动唇,无声说着什么,紧接着彻底失去意识,歪头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苏迷化出身形,将狐冢珒扶起。
“你能感应到母亲所在之处么?”
刚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狐冢珒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苏迷立即闭上眼睛,用神识去探寻。
须臾,她神色倏怔,梭然睁开双眼,视线落在法桌最高层的法像上。
狐冢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到那尊法像的同时,心里的不安,急剧扩散,满满的恐慌,瞬间蔓延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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