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成为圣女之后,曾随同玄昙去过几回王宫,却从未到过后山。
按照玄昙的吩咐,她趁夜从侧门走进,摸黑前往。
来到后山境地,一米多高的石碑上,写着血红“禁地”两字,两旁高挂红灯笼,随风幽幽摇曳,无形蔓延阴寒森然意味。
曲莲吞了吞口水,扬手拿下一盏红灯笼,壮着胆走进禁地。
层层乌云半遮月,禁地内的光线,尤为黑暗,曲莲拢紧微敞衣领,小心翼翼往前走。
约莫走了将近一刻钟,最终停在年久失修的宫殿门前,扭头四下望了望,从怀里取出木匣,弯身放于地面。
正当她要站起,紧闭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缝。
曲莲身形倏僵,瞪大了眼珠,背后立时冒出一层冷汗,灯烛摇曳中,一只惨白到极致的手,从门缝中缓缓探出。
她吓得屏住呼吸,视线随着那只手,落在精致木匣上。
“他让你来的?”
极致沙哑的粗糙男音,赫然响起那瞬,曲莲机械化抬眼,视线触及门缝里那双妖异红瞳——
曲莲心中骤然一惊,浑身寒毛竖起,吓得往后一跌,狼狈坐在地上!
“呵。”
男人桀桀低笑,妖异红瞳愈发怵目惊心。
曲莲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心里怕的要死,可想起玄昙的嘱咐,咽了咽口水,结巴道:“祭司大人让我,让我把木匣……交给你。”
男人冷哼,灰白指尖沿着木匣边缘棱角,细细摩|挲,而后执起,缓缓收回。
“砰”地一声关上门!
一滴冷汗,从侧额滑落,曲莲反应过来之际,迅速翻身爬起,连爬带跑离开禁地。
……
“你让曲莲去找他?”
“现在除了他,没人能帮得了我们。”
男人倏地睁眼,眸中冷光大盛,眉目阴鸷望向浮在半空的魂体:“你比谁都清楚那老东西的性子,找他帮忙,势必付诸极大代价,难道,你又想回到以前的生活?”
“我当然不想,可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那个臭丫头,抢了属于咱们的东西。”
“本座只想活着,只想长生不老。”
玄昙眉眼温淡,仿佛那些事都与他无关。
“玄昙,你太自私了!”
玄弈愤然出声:“如果没有权利与地位,即便长生又有何用,你当真以为,那女人会知道你的存在?”
“闭嘴!”
玄昙眉眼倏沉。
“好,你的事,我不管,但我的事,你也别插手,别忘了,你现在占着的躯体,是我玄弈的,不是你的!”
“这怎么还吵起来了?”
沙哑男声凭空响起,偌大寝殿中,幽幽红雾萦绕聚拢,最终化作一道人形。
玄昙闻声皱眉,梭然闭上眼眸的同时,漂浮半空中的玄弈,闪进肉身之中。
“每回都是这副臭脾气,真是不可爱。”
男人渐渐走近,来到玄弈身边,摸|摸他的头:“还是你乖些。”
玄弈身形微怔,却强颜欢笑,顺势蹭了蹭他的手:“我们身上的伤,总是好不了,越治越严重。”
男人眉梢微挑,伸手往衣衫里一探,剥去玄弈的外衣,去探他背后的狰狞伤口,复又眉头微扬:“这么久不见,怎么惹得这等大麻烦?”
“弈儿不知,但只要你能帮我们,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
玄弈乖巧浅笑,一如当年谙世无知的懵懂少年。
男人眸色微深,嘴角轻慢勾起,即便那么多年过去,却始终无法抵挡。
“如你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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