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响的乔初夏,转过头去,眼睛里显然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她就镇定了
没什么好怕的,不是么她只是在保护着自己
可是骆苍止飞快地走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纸包儿,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你以为这是什么?毒品?”
乔初夏退后一步,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毒贩子的女人吸毒,这可真是最好的搭配了
见她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骆苍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他走得很急,门都没有关,外面传来他下楼的脚步声,乱得一塌糊涂,听得乔初夏好想笑
就算是她吸毒了,那又怎么样,以骆苍止的财力,难道还养不起一个瘾君子?可惜,他不了解她,她绝对不允许,自己依赖任何一种东西,就连咖啡可乐一类的,她都是不喝的
可是,很快,骆苍止就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他的怒意更炽,他一脚踢在门上,门板生生凹进去了一块,想起昨晚上两个人还靠在门上的恩爱缱绻,那个凹处此刻看起来就更加可笑了
骆苍止走近乔初夏,将手心摊开,上面孤零零地躺着几枚药片,他手上有汗,那药片就像融化了似的,湿乎乎一团儿
“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的?谁给你的?”
他强忍着,一字一句
乔初夏昂起头,不在乎道:“从跟你在一起就开始吃了,是我自己带的,我藏在内衣里我不想怀孕,更不想怀你的孩子……”
“啪!”
一声巨响,随之,乔初夏的左边脸立即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掌印,她的头甚至被打得狠狠歪向一边!
“乔初夏!我要弄死你!”
对于骆苍止这样的男人来说,他几乎在此之前,从未想过“制造”出一个流淌着自己血脉的生命来,在他看来,没有一个孩子是主动求着父母来到人世间的,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在自己都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负担起另一条生命的未来
他想,要是自己有一天真的失手了,要么被同行干死,要么被警察抓走,那就随便找一个女人,留个他骆苍止的种儿
但是,当真的看见乔初夏在吃避孕药,他的愤怒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这什么药?干什么用的?”
刚才他冲下楼,抓来一个女佣,那女人的父亲是当地的赤脚医生,还念过一年当地的护校,平时别墅里谁有个头疼脑热都找她
“好像是避、避孕药……”
女佣哆哆嗦嗦地仔细看了看那个药,又掐了一点儿粉末儿在嘴里尝尝,哆哆嗦嗦地猜测着
骆苍止一下子就懵了,他还纳闷儿,为什么自己从来不做措施,但是乔初夏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咝!”
乔初夏被打得一愣,脸颊上满是火辣辣的疼,骆苍止打起人来实在很有一套,平时那手心摸起来软软的,好像女人似的,可一旦动手,就跟长了倒刺儿一样,恨不得扯下来一块肉乔初夏抽抽嘴角,面部肌肉立刻轻微地抽搐了几下,她轻轻伸手一摸,刚碰到,就疼得一咧嘴
骆苍止这一巴掌下去,完全没有控制力道,他看见她红肿的半边脸,霎时有些后悔,可是,再一低头,看见那黏糊糊白花花的一手药片,他的悔意顿时荡然无存
“怎么,怀我的孩子令你受屈了?还是,你觉得我的种子配不上你高贵的子宫?”
他上前一步,恶狠狠地一把扯住乔初夏的长发,在手掌上绕了两圈,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眼前,看着她头皮和嘴角同时疼着,精致的脸上不停哆嗦
她不吭声,很清楚,自己一张嘴,说不出好听的话来,只会让局势更加失控,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而骆苍止见她抿着嘴不说话,更加恼怒,是么,这个女人连辩解都懒得了,还真是,寡情,薄情得很!
“好,好!你不说,我来说!乔初夏,你是不是根本就忘不了你那些老情人?嗯,我来猜一猜,你在我身下**时,脑子里想的是谁?是那兄弟俩儿还是那个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还满足不了你么?!”
他一边吼着,一边用力抠着她的大腿,纤细的大腿被他按出来一道道印子,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破皮流血了乔初夏很疼,但是她没有出声,忍到后来,从这种痛苦里她居然得到了一些另类的快乐来,她想自己真的是堕落到了地狱里头去,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女人了
她闭上眼,被骆苍止摇得来回晃荡,在他一口气吼完后,她才逼迫自己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非要那么侮辱自己,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不是你说的那么一回事儿”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没克制住,她难得地现出了京音,在最后那个儿化音上原来,人在紧张的时候,确实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声音
与骆苍止的气急败坏相比,她简直就是置身事外,其实,乔初夏到现在也不知道骆苍止在发什么疯,他这样的男人,永远重视感官享受,叫他做措施是几乎不可能的,那么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一旦她不小心怀孕,在这个她全然陌生的地方,且不说医疗卫生能不能跟得上,这里是缅甸,是个信奉佛教的地方,不能随意打胎,她怕报应,因果报应!
“啊!你干什么……”
乔初夏一声尖叫,因为就在她刚刚说完话的时候,她被骆苍止用力拉扯到了卫生间里她刚刚才洗过澡,里面还雾蒙蒙的,镜子上布满水汽,空气里还有洗发水和浴液的味道,脚下全是水,湿漉漉的,他用力一甩她的手,她没站稳,一脚跌在马桶边上
抓着她的头发,骆苍止疯了一样一把掀开马桶的盖子,将她的头往那里按,一只手撬开她的嘴
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乔初夏想也不想,一口咬住,骆苍止的手指刚好伸了进去,剧痛从指尖传来,他却没动,只是咬着牙,继续翻弄起她的口腔
咬得很用力,不多时就有浓浓的腥气传来,叫人想吐,乔初夏终于忍不住,松开牙,干呕起来而那塞进嘴巴里的手指,并没有借此离开,反而变本加厉地往嗓子眼儿深处探去!
“呕……”
胃里空空如也,大清早被这股腥膻的味道呛得泪流满面,乔初夏抱着马桶盖,死命地干呕着,只能吐出来一些半透明的水来,里面还有些没来得及消化的白色药沫儿
骆苍止就是想叫她吐出来,他疯了一样抠着乔初夏的嗓子,手指恨不得塞到她的食道里去,不仅如此,还拼命挖着那脆弱的口腔黏膜,刺激得乔初夏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恨不得将内脏都吐出来
终于,她全都吐干净了,胃液,胆汁,一股脑都出来了,整个人像是脱水了一般,脱力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臂软软地扒着马桶,挣扎着按下冲水钮她闭上眼,她吐得眼泪止也止不住,鼻涕也跟着起哄,一张脸像是泡在水里似的,惨不忍睹
骆苍止终于将沾了血水和呕吐物的手指从她嘴里掏出来了,拧开水龙头洗干净了手,食指上,两排清晰可见的牙印儿,稍微一挤伤口,还有新的血珠儿涌出来
他冷笑一声,弯腰将她整个人挪到花洒下,也不管水的温度是否调好了,大力旋开,哗哗的水流浇到狼狈不堪的乔初夏身上,她一开始还躲了一下,到后来实在没有力气,倚着墙壁闭上眼睛
她的逆来顺受并没有叫骆苍止得意起来,他很愤怒,至于没什么愤怒,他没有时间多想,他一想到,自己也许可以和她有个孩子,聪明,漂亮,却被她不停地暗中吃药给扼杀了,他就想掐死她,这个杀了他孩子的狠心女人!
直到骆苍止认为,乔初夏已经被冲洗干净了,他才关上水,将她抱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拽下一条干净的毛巾,给她擦干
“你不是不想怀孕,尤其不想怀我的孩子么?很好,那我就不停地做,一直做到你怀上为止!”
他冷酷地说着,边说,便褪去衣衫,早上的男人,精力原本就旺盛得可怕,更何况是,处于暴怒中的骆苍止
乔初夏掀开一直紧闭的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这才一挑眉毛淡淡道:“你这是要露出本性了么?”
是啊,之前的百般呵护,万般宠爱,一旦挑战了他的尊严,超过了他的底线,温柔和溺爱就全都不见了,换成了杀戮和折磨,这就是他的真实样子
骆苍止一愣,动作顿住了,似乎没有想到,乔初夏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着他惊愕的表情,乔初夏抓紧了身边的床单一角,望着天花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道:“那个miya,不仅爱你,想必也帮你做了很多事儿,估计也有几年时间了不过就是你觉得她是叛徒,是吴楚的人,你就杀了她而我呢,对你的利用价值不过就是那份地图,你现在也拿去了,我压根就不想跟你抢什么,就连分一杯羹也是从来没想过的现在,我在外人面前也把你需要的戏码全都演完了,我又知道你太多的秘密,那么,你是不可能叫我全身而退了,既然必须死,我是不是可以自己选一种死法?”
她说得很慢,声音也不大,甚至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可是却字字句句如铜锣一般敲在骆苍止的心头,等她说完,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原来,自己的种种保护,在她眼里不仅一钱不值,还肮脏到了如此的地步,好啊乔初夏,你长能耐了,能看透“人心”了!
骆苍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变得“温柔多情”了,以至于一个身边的女人都敢爬到自己头上教训一番,他怒极反笑,哼笑了几声,一开始是假模假样地笑,后来他居然真的发自肺腑地大笑出来!
他笑得太吓人了,乔初夏本来已经做好了被他霸王硬上弓的准备了,大不了便是被撕裂被玩坏,这些她都不怕,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她是真的害怕了
“你笑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蹙着眉头问出来,一说话,脸上的伤还在疼,她立刻飞快地闭上了嘴
出人意外的是,骆苍止居然开始捡起床上散乱的衣服,一件一件重新传回去,他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冷笑着看着她,那样子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我笑我觉得好笑的乔初夏,你是个蠢到极点的女人,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崽子都能把你吃得死死的,现在我懂了,因、为、你、蠢!”
他穿好了衣服,又恢复了平素的神采奕奕,除了手指上那不为人注意的伤口,似乎在这间房间里,什么特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一个女人在被人说“蠢”后能够保持平淡的神情,乔初夏也不例外,她可以自己骂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但是这话从骆苍止口里说出来,她觉得刺耳,是莫大的讽刺
冷笑一声,她回敬道:“谢谢你的评判!”
说完,她就拉过床单,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闭上眼
骆苍止似乎走到了床头,在她身边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几分钟后,门响,又被重重关上,脚步声远去
乔初夏迷迷糊糊地再次睡着了,只是睡得很不踏实,梦里面出现了一个个胖墩墩的肉球儿,一边淌着口水一边伸着莲藕似的胖胳膊,乔初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母性大发,总想上前抱一抱,亲一亲,可是每次她的手刚一碰到那孩子,孩子就变成了一个个气泡儿,像是被她戳破了,消失不见了!
她害怕了,想赶紧醒过来,不断跟自己说这是做梦,可就是醒不过来画面再一转,是骆苍止的脸,神情很忧伤,一遍遍地重复着,我要孩子,我要孩子……
到后来,乔初夏也像是魔障了似的,一遍遍念着,我要孩子,我要孩子,刚一出声,她却猛地醒了过来,额头上都是冷汗
拥着床单,她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摇曳婆娑的高大树木,忽然陷入沉思,是的,要么赶紧死,要么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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