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西施和范蠡(1 / 1)

长辈这么一说,薛纬霖就蔫了,“也不是,我是听说你们要买狗,真心想送你们一只的,是送给您的,阮叔叔,怎么说,我们也算忘年交了吧。”

“小薛,还是那句,心意我们领了。”阮建忠笑道。

最终,薛纬霖没有买这只狗,阮流筝自己付了钱,抱着狗狗欢欢喜喜出了店门。

薛纬霖倒并没有什么情绪,仍然笑嘻嘻的,还对流筝说,“哎,阮医生,我女婿的名字定了叫范蠡,不能改啊!”

“啊?不行!这名字太拗口了!”哪有狗狗叫范蠡的?

“阮医生!别这么狠心啊!范蠡跟我家西施还要结婚的!我们还要成亲家的!难不成你想棒打鸳鸯?”

她侧目一问,“那为什么不叫夫差啊!”

“难道你希望你家孩子是个昏君?”薛纬霖振振有词地反问她。

“……”这还有理了?“反正就不叫范蠡!”

“拜托!阮医生,让范蠡和西施最后泛舟五湖啊!”薛纬霖追着她游说。

阮流筝想了想,“好了,叫饭饭,反正不叫范蠡。”

“范范?行吧,就当是昵称吧,不过,它身份证上的名字必须是范蠡!”薛纬霖又强调了一次。

“……”还身份证呢……“难不成你以后还给弄个结婚证?”

“结婚证?”他笑,“这个可以有!”

阮流筝见爸爸妈妈都上车了,还得回家做饭呢,朝薛纬霖挥挥手,“拜拜,饭饭他岳父!”

他咧嘴一笑,“拜拜!西施她婆婆。”

阮流筝没忍住,再度爆笑。

薛纬霖又礼貌地走到车前,跟阮建忠和裴素芬道了别。

一天遇到同一个人一次,是巧合,两次,还是巧合,三次,算是刻意,那四次,算是什么?

当天傍晚,阮流筝就牵着饭饭出去遛了,再一次地遇到了薛纬霖。

薛纬霖牵着西施,两只狗一见同类,顿时兴奋了,立刻扑倒,在地上撒欢开了。

阮流筝看得目瞪口呆,“这……两只,缘分天定啊?”一天遇到四次的副作用是,她变得和薛纬霖一样说话不着调了。

薛纬霖咧嘴一笑,“真是**,这还没到春天呢,可见狗狗比人类率性多了!”

“……”阮流筝想说,有其主必有其狗,一个说话这么率性的主人,必然养了一只率性的狗狗,可是这话都到嘴边了,被她吞了下午,因为她也是一只率性狗狗的主人……

“走吧,这对有情狗已经难舍难分了,我们也就成全它们,一起走走吧。”薛纬霖笑。

她点点头,正要和他一起走,口袋里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宁至谦。

“我接个电话。”她歉意地对薛纬霖道,而后稍稍走远,“喂?宁老师?”

“流筝!送来了个病人,立即去科室!”他在那边急迫却又沉稳地说。

“哦,好!我马上来!”她明白,这临时送来的病人,还需要他亲自出马的,一定是危重病人,不敢耽误片刻,回头对薛纬霖道,“临时来了个病人,我要回医院了!”

她抱起饭饭飞快往回跑,把薛纬霖一个人扔在风里,他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说出一句,“不是说今天轮休吗?”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也响了,来电人

阮流筝开车飞速赶往了医院,她赶到的时候,手术室准备妥当,他已经换上无菌服,她也随之做好准备,紧跟着他进了手术室。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就全心投入了手术中。

连续数个小时,只听见器械的碰撞声,和他偶尔的低语。

突然之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前一刻还在遛狗聊天的她,将西施范蠡、还有小区里的银杏树忘得一干二净。

手术做完,已经是下半夜了。

她有些疲倦,回科室的路上呵欠连天。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流筝?还回去吗?”

她想了想,这时候回去睡不了多久又要起床,路上还耽搁时间,于是摇摇头,“就在这休息吧。”

他的大长腿,步子比她大,三两步就和她并行了,问她,“你什么时候买了只狗?”

“今天啊!”她打了个呵欠,以为他说饭饭。

“是吗?早上就看你抱着了呢!”

她这才反应过来,“早上那只啊?是别人的!我看着喜欢,所以下午也去买了一只。”

“你喜欢狗?”他又问。

她一直看着前方,也不知他是什么神色,且一旦离开手术室,她的疲倦劲儿上来,头脑没那么紧绷了,“嗯……”

“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要养狗?”

“从前我哪有精力啊?不是养着一只……”她疲倦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打住了,她本来是想说,不是养着一只你吗?

他却已经明白过来,点头,“那几年的确辛苦你了。”

她没有说话,辛苦倒是不辛苦,她每天乐颠颠地自得其乐呢,只不过,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再提了而已。

忽然又有点想笑,他倒是把养他自己和养狗比……

不过没有笑出来,自从阮朗那件事后,她在他面前便没有那么随意了。

“宁想也一直闹着要买一只狗狗,你会选?帮他选一只?”

她好像没有理由说不,于是点点头。

值班室到了,她无视走过。

“不进去睡觉?”他问。

“算了,我去办公室趴几个小时。”值班室还是留给晚班医生躺一躺吧。

她以为他也跟她一样,然而,到了办公室,他却站在门口不动。

出于本能,她诧异地回头,他容颜淡淡,双眸如星,“我去吃点东西。”

“你没吃晚饭?”她猛然想起,抢救从傍晚就开始了,只怕他真的还没来得及吃饭。

他点头,“陪我去?”

莫名的,她的心像一块吸水的海绵,被人轻轻一击,软软地凹了进去,缓缓淌出水来。

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陪他”,从来都是她缠着他陪。

如果六年前,哪怕他说一次“流筝,陪我去吃饭”或者“陪我去医院”,无论他爱她或是不爱,或许她都不会离婚,因为只要有一次她感觉到她是被他需要的,她就会很有成就感。

然而,时光荏苒,在她已经不再想“陪”这个字的时候,他却说了。

“你自己去吧,我不饿。”她低头,小声说。

看不见他此刻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他沉默了。

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他却道,“那陪我到楼下小卖部买点东西吃吧。”

她在他面前终究是只包子……

她不该抬头看他的,这一看,就无法拒绝他那双眼睛。

“走吧。”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柔得像琴弦轻颤。

她心里暗暗叹息,“走吧。”

小卖部曾经是她喜欢的地方,来接他下班,不想在科室里待着打扰他工作,便会在这里等,一边买零食吃,一边和老板娘唠唠嗑,后来熟了,还免费兼职帮老板娘卖卖货,只不过,自从来这里进修,她倒是一步也没跨进过小卖部。

小卖部通常关门都很晚,现在下去真的还开着呢,老板娘一边看剧一边打瞌睡。

“老板娘,不好意思打扰了,买东西。”他轻轻把老板娘唤醒。

老板娘一看,眼睛睁得老大,左右打量着他俩,“你……你们……”最后看着阮流筝笑,“我就说上回看起来眼熟!是你啊!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一眼下来都不认识了!今天看见宁医生,才想起来!”

“您好。”阮流筝笑笑。

“哎哟,丫头,这些年你上哪去了呢?”老板娘睡意全无,热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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