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眼前便大亮,这是真正的春意闹啊……
很久没有这样的心境去欣赏春天,柳条抽芽,万树吐翠,粉、白、黄、红各色新花花团锦簇,万物生长,欣欣向荣,最热闹的要数天空中那些五颜六色的风筝了,将纯蓝的天空点缀得色彩缤纷,鲜艳生动。
薛纬霖做的那只凤凰还是挺显眼的,拖着长长的五彩尾巴,将别的风筝都给比下去了。
“流筝,阮叔叔!你们来晚了!”薛纬霖一边操控着风筝,一边说。
咦,冉冉升起的那只风筝是怎么回事?做成一颗心形,大红的颜色,虽然造型简单,可是也非常抢眼,心的中央还写了字母,LZ。
LZ?这个字母组合她是很敏感的!
她寻找着放这个风筝的人,忽然眼神一跳,两个人进入她眼帘——一大一小。
小的手里拿着线和轴,大的蹲在地上给小的帮忙,那颗心已经越升越高了……
这么**的风筝?是他能做出来的?
正迟疑着,宁想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看见了她,对蹲着的他说了句什么,小手朝她这边指过来了。
他站起来,眼看着宁想的风筝飞地很稳了,便朝她走来。
“这风筝可真丑!”她毫不留情地讽刺。
他无奈地点头,“我也觉得是。”
“真不知道是哪个智商欠费的,能做出这样的风筝来!”她猜想绝不是宁想,宁想还没到会做风筝的年纪,不是宁想,必然是他自己了。
“对啊!”他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认为。”
就连阮建忠都认为这风筝是宁至谦做的了,批评阮流筝,“我看做得很好嘛,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至谦又不是手艺人,风筝只要能飞上去就行了。”
“对啊!阮叔叔说得太对了!”
阮建忠一笑,对特护说,“你推着我往那边走走。”
这是有意避开呢……
阮流筝继续嘲讽这只风筝,“简直糊弄宁想吧!幼稚!”
“说得太好了!把我想说的话全说出来了!我骂他去!”他把手机拿了出来。
阮流筝哑然,“你……骂谁?谁做的?”
“萧二啊!这么二的东西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出来?”
“……”
“我跟他说说,就说流筝说这风筝又傻又幼稚,做这风筝的人简直智商欠费!”
“行了……行行……”她立即阻止他,“萧二哥回来了?怎么会让他给做风筝?还有,你和宁想怎么会来参加风筝节的?”
“宁想去大院里玩,一堆小孩全在呢,萧二教他们做风筝玩,给宁想设计了个这个。”
“……萧二哥设计的?那LZ是什么意思?”萧伊庭不会弄出流筝两个字来啊……
“LZ?”宁至谦看了眼风筝,“那得问萧二了!要不我问问?”
“不必了……”她默了会儿,补充,“不过,这风筝真够丑的,说实话。”
“真是师徒所见略同啊!我简直没脸拿出来放!可我又没办法给宁想做个风筝出来,只好豁着这张老脸不要了……”他深深的愁苦状。
“……”她觉得,谈话可以就此终止了……
目光追寻着爸爸而去,见他盖着毛毯,神情怡然,特护也寸步不离地跟着,心里放宽。
那边,宁想却叫了起来,“爸爸!爸爸……”
原来他的风筝和薛纬霖那只凤凰缠在一起了,他人小,力小,完全控制不住。
“我去看看。”宁至谦跑了过去。
阮流筝原本也跨出了一步的,可是突然想到宁想不再是从前那个黏着她的宁想了,又迟疑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过去了,慢慢走过去的。
宁想全神贯注地在抢救他那只风筝,并没有注意到她走近。
她默默站在这父子二人身后,看着他帮宁想摆弄绳子,然而,最终还是没法把那两只风筝分开,在纠结了一阵之后,凤凰的绳子忽然断了,随着那颗心,飘飘悠悠地落到了远处。
“我去捡!”宁至谦把绳轴交给宁想,朝着风筝掉落的地方跑过去。
宁想也挂着自己的宝贝风筝,打开小脚飞快地跟了去。
薛纬霖手里拿着空空的线走了过来,笑道,“你被你前夫给卷走了。”
“……”什么话?
薛纬霖哈哈一笑,“我说那只凤凰风筝,代表你的,被你前夫的风筝给卷走了。”
远远地,看着宁想手里拖着两只缠在一起的风筝和宁至谦一起走过来了,一边走一边很嫌弃地在撇那只凤凰,想把它给扔下,只不过,一直走到阮流筝面前了,还没法给弄开。
他之前不知道阮流筝也来了,乍一见,眼睛亮了亮,刚想叫什么,又闭上了嘴。
阮流筝细心地发现,宁想手背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疤,心里过意不去,蹲下来朝他微微一笑,“宁想,不认识我了?”
宁想歪了歪头,又摇摇头,“认识。”
“那怎么不叫我?”阮流筝从他手里把风筝拿过来,耐心地给他解着线。
宁想看看爸爸,又看看她,最后为难地说,“我不知道叫什么好……”
阮流筝一怔,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都叫您妈妈的,可是您不是我妈妈了,我还能叫您妈妈吗?”宁想很认真地问她。
这可把她难住了,之前叫妈妈可以是因为宁想一直把她当他亲妈,现在再来叫妈妈,那感觉得是某人老婆才行啊……
“不可以的。”薛纬霖在一旁插嘴,“你可以叫阿姨或者阮医生。”
宁想眼里的亮光沉落下去了,又回到以前疏远阮流筝的样子。
阮流筝却已经帮他把风筝解开了,将心形的那只还给他,“给你。”
宁想举着风筝问她,“您喜欢这个风筝吗?”
“……”她刚刚才批评了这只风筝智商欠费!可是,怎么能打击小孩子幼小的心灵?她尽量笑得真诚些,“喜欢……”
宁想满意地笑了,“原来萧二伯说得对。”
“……”她想起了那个智商欠费的老顽童,“萧二伯说什么了?”
“他说您一定会喜欢这个风筝的呀!因为风筝上写着您的名字呢,您看,萧二伯说是流筝的意思。”宁想指着风筝上的字母。
阮流筝抬头看了眼宁至谦,他正做迷惘无辜状。
“萧二伯说,这叫心上人……就是一个人在心的上面……”宁想还在自己心口比划了一下,“我本来想让萧二伯在上面画一个妈妈……不不不……是画一个阮医生的,萧二伯画得太丑了……”
“……”不知萧伊庭听到是何感受,可是心上人这寓意……
宁想一脸认真,“阮医生妈妈……”宁想终于找到了适合他的叫法,“那到底什么叫心上人啊……”
“这个……你萧二伯没跟你解释清楚?”阮流筝也很窘迫啊……
宁想摇摇头,“我没听懂,萧二伯说,就是我每天想把家里的糖带给幼儿园最喜欢的女孩子吃,那个女孩子就是我的心上人……”
“……”阮流筝觉得,是时候让宁想远离萧伊庭了,据说,萧伊庭的风流史正是从幼儿园开始的……
“阮医生妈妈,您是谁的心上人啊?”
宁想这半大不小的小子,一半天还没闹明白大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个……”阮流筝尴尬无比,“我也不知道谁总想着把家里的糖带给我啊……”
此时,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我啊!我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糖果店都搬给你。”
薛纬霖……
“送给你的。”薛纬霖适时拿出一盒巧克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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