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恐怕真的把脑子烧糊涂了, 他压着李明珠, 叫她动弹不得。
陆遥的呼吸全数拍打在她的耳边, 嘴唇干燥的在她肩膀上抿了两下——李明珠的校服在倒下来时,被他扯得乱七八糟,此时肩膀露出了小半, 好似无声的在邀请陆遥。
可惜陆遥现在脑子不清爽, 声音低哑的在她身上叫唤,“你帮帮我……”
陆遥双手锁在她身旁, 黏糊糊的,凭借本能的在靠近她。
李明珠纵使见过不少大风大浪, 但本质也还只是一个高中生, 就算当年围观她妈做妓.女的那几年,真枪实弹的现场直播都看了十几场, 却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整个人都泡在水里, 水声在她的周围,堵住了她的眼耳口鼻。
窗外的风声, 卫生间的水滴声,天花板弹珠跳动的吱呀声,好似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她在水里,声音在岸上, 朦朦胧胧, 听不真切。
只有陆遥茫然的呼吸声与她交错, 一声一声的,不管她愿不愿意,统统倒灌进她的双耳。
李明珠几次张了张嘴,伸手在他身下挣扎无果,险些生出了‘那就干脆这样吧’的恐怖念头。
陆遥双腿修长,笔直好看,曲线流畅,比少女的腿都干净,充满了力量美和诱惑力。
这双好看的腿只穿了一条灰色的棉质中裤,几乎什么都藏不住,屈起膝盖,强势又坚定的挤进她的双腿之间。
陆遥背她的时候,那动作都是无师自通的,显然现在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动作也是无师自通的。
她好像天生该是陆遥的东西,这家伙拿捏她起来分外的熟练,拉开她的校服拉链,将里面贴身的短袖往上掀起,陆遥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在了她的腰上,指腹接触到她的皮肤,里面的血脉一跳一跳。
陆遥虽然半醒不醒,脑子里却有一股神经拧巴在一起,正在警告他现在松手,否则后果很严重。
除了这个大脑释放的危险信号之外,陆遥的脊椎神经这时候似乎就和大脑产生了一些分歧,闹了点儿不愉快,根本不听指挥,完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大脑警告他停手,给了他紧张又刺激的情绪,脊椎操控他无法停下,在这充满了危险和致命的情绪拉扯中,陆遥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李明珠在陆遥的手越来越往上,几乎快要解开束胸的扣子时,她的身体弹跳了一下,从混沌中清醒,心里掀起滔天大怒。
李明珠大约是‘死到临头’,求生的本能给激发出来了,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扣着陆遥的手腕。
“陆遥,你找死。”她压低了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另一只手抬手就要给陆遥一巴掌,这巴掌挥出来的时候用了十足的力气,却在快要接触到陆遥的脸时,堪堪停住。
李明珠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巴掌却直接落空,手掌捏成了拳头,最后松开,使劲的推开陆遥。
陆遥到底是生病了,刚才用来抱住李明珠的力气,现下估计都用完了,被李明珠持之以恒的推了半天,终于推到了一边去。
李明珠这时候,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皱巴巴的,肩膀上被他舔了几口——陆遥可能真的是属狗的,那上头还有一口牙印,彰显着留这个牙印的主人拥有一口好牙。
陆遥呜咽一声,蜷缩成了一只小虾米,可能是冷着了,迷迷糊糊的去摸被子。
被子早就被他踢到了一边,床铺都被二人搅得一团乱糟糟的,李明珠多看一眼,两只眼睛就发黑。
作孽,作孽,实在是作孽。
她心里一时翻起了无数的情绪,让她神经都跟着拉扯起来,这导致李明珠头疼万分,不得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结果等她揉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收拾陆遥。
偏偏陆遥这时候,不知怎么的,可怜的要命。
他一改刚才强迫良家美少年的恶霸形象,委屈巴巴的蹭着床单,翻来覆去的小声撒娇,一会儿喊‘难受’,一会儿喊‘哥’。
陆遥大概没想到,他在生死关头,喊他哥的名字,救了他一命。
多年后陆遥想起这一段,都要在清明节的时候给陆知多烧两大袋子的纸钱,心有余悸的想,当年要是没有他哥保佑,他大概就在那个早上惨死在李明珠的手里了。
而现在,陆遥不知大难临头,脸色泛着病态的红晕,额头被汗水打湿,头发柔软的贴服在耳边,看着他倒是像个被轻薄的小娘子,而站在床边,脸色阴晴不定的李明珠,像个轻薄别人的大少爷。
李明珠就这么站着,不知脑子里想了什么,沉默了大约有三分钟,身体才动了动。
陆遥呼吸急促,难受的翻来覆去,李明珠手握成拳头,松开,又捏上,最后也没能狠得下心就这么走了。
她坐在床边,摸到了陆遥的小夜灯,拧开之后,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小王子》。
李明珠坐了会儿,叹了口气。
陆遥这个文盲又接地气的品味,床头放一套全套的小时代她还可能相信,但是放一本小王子,这绝不是他的作风。
李明珠看着陆遥的脸,陆遥正因为高烧而痛苦的皱眉,五官都轻微的扭曲在了一起,他的眉眼有七分像他哥。
《小王子》,是陆知最爱读的一本童话故事。
李明珠嘴唇嗫嚅的两下,伸出手轻轻的靠在陆遥的脸上。
陆遥的神色因为她这个动作,缓下来一些,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无意识的用脸颊蹭上李明珠的手。
往往小动物陷入了极度恐慌,或者极度难受的困境时,它们会本能的依靠自己信任的人,这时候也是它们最脆弱的时候。
吃软不吃硬的李明珠,这下彻底拿陆遥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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