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上悍然写的竟是镇远将军月霖叛国投敌之事。
饶他见过半辈子的风云,也为之变色,月霖叛变,怎么可能,他一生征战沙场,勇猛忠义,颇有威名,怎么会在与迦楼国还没正式开战就投敌了呢?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误报。
“丞相,这月霖可是你的姻亲,当初也是你极力举荐的将才,你对他的叛国投敌怎么看?”太后阴冷一语,如刃如针直向他刺来。
“太后,月将军忠君为国,刚毅勇猛,上下皆知,如何会叛国投敌,臣至死也不信。何况边关远在千里,战事复杂瞬息万变,臣担心是否是讹报,想恳请太后派人入边关细查。”
“臣附议,兹事体大,望太后详查。”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丞相在朝中的朋党,立即不失时机地暗助一臂之力。
太后倒靠在椅背上,妖娆如花的脸淡浮起讥诮之色,眼波眄来,见小皇帝托着腮一副百无聊赖,事不关己的神情,心中有气,不禁问道:“陛下,你怎么看?”
“啊——”小皇帝打了个哈欠,“丞相要查那就查呗,有道是死也要死得心服口服不是。好困,母后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儿子要去午休了。”说着一拂袖子,边打着哈欠边毫不顾忌地离开,没有皇帝应有的威仪,连最基本向母亲作揖告别的礼节都没有。
一霎间,太后面色极不好看。
但她随即恢复神色,“既然陛下也同意要详查,那就详查吧。不过,若查出的事实依然如此,丞相……”
她说着眸光如炬焚烧在姬明柳脸上。
“那便绝不姑息,按红蓼国法法办,以儆效尤。”姬明柳立即顿首一字一字道。
“那好吧,大理寺卿王程鋆——”
“臣在。”大理寺卿立即跨出一步参拜。
“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去查办吧。”
“是,太后。”
内殿湘妃榻上。
一人青丝妖娆,如猫般慵懒侧卧。
身上随意着了一件锦袍,腰间的金绦松松垮垮的绾了个结,致使两肩处顺势滑落,披散的发半遮半掩住一抹雪色胸膛,窄致挺拔的腰,如玉的足,半截曲线流畅的小腿,无不香艳与致命的性感如氤氲着的檀香直熏点人眼目。
太后一进门立即挥退侍女,嘤咛一声半跪在榻前,从身后将其抱住。手更是不老实地从如玉的肩膀上滑进了胸膛,“夭骊……”
她鼻声浓郁,****如火。
金色面具下的无双眼眸轻启,眼中冰冷如琉璃的眸光闪动,整个人刹那间清透如高山之雪,但只在须臾间,眸光又魅色如妖。
“咦,这胸口你什么时候添了道伤?”太后有些惊讶道着,拉开了他的衣袍细看,粉红一处,并不狰狞,衬得如玉的胸膛上,仿佛雪色中樱花一簇。
大祭司优雅坐起,不动声色地掩起了胸口,“前殿的事如何了,那姬老鬼什么态度?”
太后瞬间恢复了风仪,轻轻落座在梳妆台前,在铜镜中整理着鬓边的发饰,淡淡道:“他不信,要细查。很多老家伙跟着附议。”
拿起象牙梳轻轻梳笼她鬓角有些凌乱的发丝,大祭司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妖娆对看镜中明艳的脸,含笑道:“我还怕他不查呢,有些事情的发生还需要时间,相信我,往后越查这事情的证据会越来越多,多得他都不敢查,不愿查……”
宁小葵正在大汗淋漓地锻炼。不得不赞叹,古代中医骨折治疗的方法远比西医石膏固定或开刀愈合得快得多。当然在姬府半个月用了最好的药有很大的关系,配合她一直不间断地锻炼,两个月下来行走已基本恢复正常了。
远远听得今日下山活动筋骨的兄弟一路欢声载歌的归来,宁小葵露出会心的微笑,肯定又是大获丰收了。
“老大,老大——”光头跑最前,像上了小马达一样,一阵风就刮过来了。“发大财了,发大财,怪不得今早喜鹊儿叫的欢,原来咱胭脂山要得一笔大横财啊……哈哈……来嘛,来嘛,老大,别锻炼了,过来看,保证亮闪你的眼……”
宁小葵身不由主被他拉着过来。只见兄弟们每四个人一组,抬着6只箱子,满头大汗地喊着号子而来。砰地砸在地上溅起一层土,显见里面的东西相当沉重。
“里面什么东西这么沉?”
“都给老大打开!”光头豪气一挥,兄弟们立即拿了撬棒乒乒乓乓地全部打开。
立时,几道炽耀的银色之光在太阳的直射下,腾地刺亮了人的眼。前来围观的兄弟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叹,眼珠子都差点掉下。
一箱,一箱的,竟然都是白花花的银锭子。
“妈呀,我这辈子还没看到这么多银子呢……这有十万两吧……”
“这下我们发达了,哈哈……够我们几辈子用的了……”
“二当家的,哪弄的,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兄弟们激动地七嘴八舌,每个人都兴奋地脸泛红光。
“今早我带着兄弟们下山埋伏,没过多久就来一队人马,推着一辆车,那车轱辘压出地面一道深深的沟,老子立即断定里面有好货,就招呼兄弟冲下山去。哈哈……哪知道那些龟儿子看见我们丢下车子屁滚尿流地就跑得没影了。随便打开一个箱子一看,哈哈……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二当家的,不对劲。”光头正说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之时,冷不丁,宁小葵一瓢冷水泼下。
“呃?老大怎么不对劲了?”
“这是官银。”宁小葵蹙紧眉目,严肃地道,随手把她刚翻看的银锭扔给光头。
光头一怔,接过来翻看,果然银锭底下刻着内务府字样。
红蓼国管理官银的部门是内务府。官银是用来入库的,必须刻下官银标志的字样或图案,方便入国库管理。
“那队人马什么样子的打扮?”宁小葵问。
“就一般商人服饰啊。”光头骚骚头。
“你刚才说那队人马看你冲过来就跑得没影了,就这么白送了你6箱子银子是不是?”
“是,是啊。”
宁小葵沉吟:“事有疑点,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绝不是好事。
“怎么说老大?”
“一,这是官银,一般用作军饷,宫用,官薪等等,押解的也必定是官兵,可你说却是商人。二,丢失官银那是杀头的罪,这些人居然不抵抗就跑了,好像等不及要送你一样。三,民间不得私自使用官银,那也是杀头的大罪我想这个你们不会不知道。”
“哎呀老大,你多虑了。说不定是哪个贪官在转移赃款呢,再说了官银一融化谁认得出来,咱照花不误不是!”光头不以为意。
“听我的吩咐,这是个烫手山芋,不是到手的福气,我让你们立即送回原处。”宁小葵沉下脸来。
“别啊老大,”光头惨叫,“我几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让兄弟们分了吧,说到底,官府的钱还不是老百姓头上搜刮来的……”
“是啊,是啊,老大,把钱留下吧,官府的钱不拿白不拿。”人心都是贪婪的,吃下去的东西如何肯吐出,兄弟们纷纷求情。
“二当家的,听我一言,这钱不能拿。”宁小葵急道。
“嘿,老大,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干山贼的本来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图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弟兄们穷了这么长时间了,好容易见到这么多真金白银,怎么也得花它个尽兴。来来来,兄弟们,一人先分一锭,你的,你的,还有你的……”光头哪里肯听,不容分说抓着银子就往兄弟手里塞。
“光头——”宁小葵火了,猛力一推他。
光头不提防,一跤跌下,一下带翻了箱子,银锭子咕噜噜滚满地。
“老大,今你打死我,我也不能听你的,兄弟们,把箱子抬进去。”光头一副赖样,决计抱着钱不撒手。
有人听了喜滋滋地奔来动手,有人却犹豫不决看着宁小葵。
“都住手!”宁小葵喝道,“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吗?”
“老大……”动手的人讪讪又住了手。
就在这时,瞭望的小兄弟跌打滚爬跑来,“老大,老大,不好了,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已,已到半山腰了。”
光头一脚将他踢了个跟头,“你娘的到了半山腰你才来报!”
“我,我刚也想来分银子,没,没留心……”
“操,私自离岗,老子宰了你!”
“够了。”宁小葵厉喝道。
果不出所料,该来的竟这么快就来了。
“他们来了多少人?”她问。
“不,不知道,漫山,漫山遍野的都是人……”那兄弟吓得结结巴巴道,刚才差点鬼门关去见了阎王。
“妈的,弟兄们操家伙跟我走,今日跟那些直娘贼的官兵决一死战!”光头横眉暴目直接嗓子大叫,一马当先要冲下山。
宁小葵抬脚就踢了他个狗吃屎,“你想作死就一个人死去,别连累兄弟们!”
“老大……”光头抹着满嘴的泥委屈道。
“银锭事件绝对是个阴谋,有人借此要灭我山头。现在冲出去百人对千人无疑是自寻死路,弟兄们,我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走地道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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