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刀往老婆婆脖颈中斩下,然后提着两个鲜血淋淋漓漓的脑袋,施施然离开。
宁小葵再也熬不住了,蹲下身哇哇地大吐起来,涕泪横流。
鬼面极其精细地剥着老夫妇的脸皮(上等的人皮面具是真人的脸皮,这一路上很是需要),鼻中闻着饭熟的香味,心情忽然很好。有个女人为他做饭,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人皮很快被完整剥下,他搭在窗台上晾晒,开始处理尸体。
饭由熟到焦,且糊味越来越大。
他手中一顿,忽冲进厨房。饭已烧焦在锅内,人却已不在,头顶上有热浪冲下,草木荜拨燃烧之声不绝于耳。他眉目顿时阴煞下来,从洞开的窗户跃出,抬头看厨房房顶,四起的火焰包裹着一道窈窕的人影,正是月离华。
“月离华,你给我滚下来。”鬼面咬牙切齿道。
空绝冷艳的眸子隔空与他相对,抱着婴儿的宁小葵一动不动。
婴儿已被烟火熏醒,在她怀中手脚乱蹬,哭得瘆人心肺。
“你不是承诺要保这小东西的性命吗,怎么,现在想让他陪你一块死了?”鬼面冷声反诘。
“把解药给我。”宁小葵嘶声叫道。
“不好意思,这毒从来就没有什么解药。”鬼面冷冷抽了一下唇角道。
“你这杀人恶魔!呜呜……”心一下子被掏空,宁小葵失控大哭。亲眼见他残忍杀了三人,如今这怀中的小小人儿尽管她想豁出命来救却也是救之不得,其心之痛之绝望,无语言表。
“驾——”大道上几骑快马卷风疾驰而来,“月小妞——”领头之人急切大叫。
“马宁……”宁小葵哭着回应,紧抱着婴儿蹲下身去。此时的她从未有如此凄惶无助过。
提气飞身,鬼面如蝙蝠展翼倏然抓起哭泣的宁小葵,在村落屋顶和大树间纵越起掠。
“放开她!”马宁大喝着抽箭弯弓,疾射而去。
鬼面闪身而躲,冷笑着一个翻转,竟将宁小葵倒挂在背上。
“你大爷的!”马宁大怒,不敢再射,只得纵马狂追。
人影再度停留在一棵树上时,鬼面剧烈咳嗽,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他元气大伤后如此动用真气,身体自然是雪上加霜。
冷风袭来,宁小葵暗招发动,一拳击出。
然而一拳距离分毫时,宁小葵咽喉处被死死捏住,整个人提了起来。宁小葵立即窒息,面色发白,单手抱婴下,根本无法挣扎。
“放开她!”一人一骑,马宁已到了树下,便要纵身上树,鬼面冷眸厉声一闪,喝道:“别动,要不然我捏死她!”
“鬼面,你中毒了,你逃不掉的。”马宁叫道。
“我死必定也会让她陪葬。马宁,你放我一条生路,便是放这女人一条生路!”鬼面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嘶笑着道。
“错,是你放了月小妞,你就获得一条生路。”马宁冷笑道。
“怎么,你的主子没对你下格杀令?”鬼面嗤然冷笑。
“你的命怎比得上月小妞的命。”马宁切地一声不屑道。
“是吗,如此珍贵的一条命我更不能交回你手上了。”鬼面诡异而笑,忽然嘴巴在袖口上一擦,有一个类似哨子之物入口,一阵诡异而毛悚的声音响起。
马宁背脊一寒,“兄弟们,这厮想唤蛇,硫磺准备!”
“是!”身后弟兄纷纷去掏藏于身的硫磺。
蓦地,天地间刮起了一股大风,风中隐约夹杂着腥臭,一种类似于某种动物的鳞片擦地的声音,撕拉——撕拉——,毛骨悚然。
此时一直哭闹不休的婴儿倏然止啼,如惊悸抽风般,浑身抽搐。
众人皆相觑,面有惊恐之色。
腥风更甚,那撕拉撕拉之声越逼越近,一声一声击溃人心膜。
呜哇——其中一人忽然大叫一声,转身便跑。
“孙林!”马宁大喝着阻止。
孙林哪里肯听,疯狂奔跑,咚一声,慌不择路,他撞了一堵肉墙。
抬头一看,这一看他顿时吓尿了,一条全身批着丑陋花鳞,腰如栲栳粗的巨蛇昂首出现在他面前,一双巨眼宛如酒盏,碧光莹然,森冷瘆人。
啊——他凄厉大叫,叫声未消时,那蛇张开血盆大口咔嗤就是一下,竟将那倒霉蛋拦腰咬成了两截,鲜血内脏流了一地。
众人吓得面无人色,全身打颤,不由自主地后退,后退。
马宁大叫一声,弓弦声响,他稳准狠就是一箭射出。手下之人见此亦纷纷箭雨如蝗。
然而可笑的事,那蛇皮糙鳞厚,羽箭射上去便统统打滑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个白色的小点点。
嘘——,嘘——,鬼面的哨声开始趋于平缓,那蛇缓缓抬头,幽碧的眸定定地看了看他,然后撕拉撕拉地游过来了。
“统统拿起武器围上去!”马宁下死令,率先抽了刀冲上去,其余的手下不敢不从,叫喊着虚张声势地也冲了上去。
那大蛇尾巴如鞭扫来,只听一阵沉闷的钝击和惨叫声,众官兵连带马宁如拔稻草般直飞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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