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政是个变态这件事情,S市所有闻他大名的人都一清二楚。
他刚睁开眼睛的一大清早,就强行命令医生拆了氧气罩和输液管,如果不是林文拼命阻拦,他估计连绷带都撕了直接下床出院。
“傅迁你让方免来一趟,带好所有待审批的项目议案书。”傅政脸色还是很差,可更显得凌厉可怖。
傅迁知道劝他休息他也根本不会听,点点头就马上让人准备车去市政大楼,林文在一边帮他盛刚熬好的粥,闻言皱着眉担心地说,“下面不是有人么,什么事情非要你自己那么急着处理?你才刚醒过来,医生说情况还是很不稳定……”
“妈。”他冷着脸叫了一声,皱着眉道“爸呢?”
林文对阴人大儿子一向是有些没辙,叹了口气,“在外面和院长谈你的情况。”
刚说完傅凌就推门进来了,林文毕竟是大家族的女子,知书达礼、深知进退,知道丈夫和儿子有话要说,把粥端给傅政,就走到偏厅去把门关上了。
“医生说最少也要静养两个星期,你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傅凌在儿子身边坐下。
“要是有什么问题,梁家那一派可不是要放爆竹庆祝了。”傅政薄唇牵起一抹冷笑,“两个星期太长了,我后天就出院,等会方免来了我倒要问问他,我不在这几天谁脑筋动得最多,最‘活跃’。”
“市委的班子是肯定要动一动的,但是近期难。”傅凌点点头,“你把身体养好,星期五再出院也不迟,还有,梁珂来过医院好几次,今天估计挡不住了。”
傅政听到这个名字就皱了皱眉,傅凌把他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这两天来你这里陪夜的女孩子,要不要送点东西谢谢她?”
此话一出,房里的空气像被凝滞一样,傅政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傅凌,父子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傅凌淡笑了笑,“阿迁那小子使招,我就不拆穿他了。”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了整笔挺的西装,“你好自为之。”
***
“凭什么要我好自为之?!”顾翎颜从椅子上跳起来,“要好自为之的是他!”
串儿把她的脑袋往下一塞,捂住耳朵道,“知道了知道了!谁不知道你一片少女情怀总是‘湿’啊?!我这不已经带你来联谊了么!”
“妈的……”顾翎颜在水煮鱼馆门前老头子一样地来回踱步,“我就没见过比单景川更木的男人了!他那个时候说一句‘做我女朋友吧’会死吗?!他是不是非要我抱着他大腿跟他说我看上你这个老男人了?”
“行了行了。”大艾在一旁甩了她一把,“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美院那帮男人是用爬的么,怎么还没来?”
“来了。”言馨孙猴子一样从前面蹦过来,“看到最前面那个没?美院今年新晋院草,帅不帅?”
“帅他个大头。”顾翎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娘死了,一头黄毛真恶心。”
“哎顾炸毛你这就不对了。”串儿阴阳怪气地点着她的头,“你们家锅子哥不也是黄毛么?你戴有色眼镜就别来联谊啊。”
“别给我提他了,烦。”顾翎颜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往餐馆里走去,“要是再让我碰到他,我非要让他把那一头黄毛给拔了。”
…
结果顾翎颜确实是没看上那个黄毛院草,但人院草倒是对她有了兴趣。
大艾她男朋友是美院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小夫妇两个人联手搞了这么一场联谊美其名曰拯救宿舍光棍,串儿眼高于顶,看不上这帮人,言馨心里花痴着一个肖安也没什么心思,一桌五个男人,有三个都对白净嫩生生的顾翎颜存了歹心。
院草是属于那种摇滚美青年的类型,他伸长手臂架在顾翎颜身后的椅背上,扬了扬唇对她说,“我叫方亦,你叫什么名字?”
要是这场景放以前,保不准顾翎颜就上钩了,奈何现在碰到个单景川,对这种小女生花痴的类型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暗接了一句我是你娘,嘴上还是回了一句,“顾翎颜。”
“这名字不错,够文艺。”方亦笑了笑,“你妈给你取的?”
顾翎颜一听这话就隐隐有些火大了,抿着唇低头吃鱼不说话,那方亦不识趣,凑近她一点再追问,“小姑娘,说话呀。”
她刚想抬头瞪他,忽然就看见一个男人正从餐馆门口推门进来。
单景川走到顾翎颜身后的时候,言馨那几个脸上的表情都像在看年度好莱坞大片一样精彩,顾翎颜心里把罪魁祸首都问候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傲娇。
“你来干嘛?”
锅子哥显然是从家里过来的,一身厚风衣里随意地套了件衬衫,顾翎颜一边在意淫他衣服下的*一边心里在发毛,这人的脸怎么还能可怕到这种程度啊啊。
单景川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摇滚青年凑到她耳边的样子,心里一股无名的火“滕”地就起来了,这下平日里就死鱼一样的脸更加山雨欲来,耐着性子开口,“你出来一下。”
顾翎颜平时和他对着干,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心虚,咽了口口水,“为什么?”
一边的大艾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单景川整张脸已经完全黑了,命令式口吻‘刷’地甩过来,“出来再说。”
“你是谁啊?她凭什么要听你的?”一边坐着的方亦痞痞地抖抖腿道。
单景川眼神一凌,连理都没有理会他,转身就往外面走去,方亦放下腿,起身好像就想揍他,顾翎颜反应飞快踮脚拽过他的领子往椅子上一丢,“没你的事!”
***
邵西蓓快要整理完宠物店的时候接到了傅迁的短信,她看完之后心里一“咯噔”,却又有股说不出的难受,放下手机重新坐回到位子上对账。
这几天因为去看傅政,她和肖安推说最近店里生意忙等新年再见,刚刚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那边在应酬中央来的要员,热热闹闹地很吵,她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元旦。
快零点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困了,隐约却听到门口已经放下的挡板有“嘟嘟”地敲门声一直持续,她听了一会,奇怪地放下笔,揉了揉眼睛,拿了遥控开关走到门边。
门挡板渐渐往上拉,只见一个一身病号服的人正倚在门口的墙边,头上缠着可笑的绷带,直直地看着她。
邵西蓓简直傻了眼,傅政镜片后的眼锋犀利,自顾自地推门进来,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她和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若不经风的样子,回过神轻声问,“傅迁前面说你爸知道我来看你了,你还跑到这里来?那么冷的天,你连伤还没好透……”
“邵西蓓。”他冷声截断,“你现在这样算关心我?可怜我?”
她一听他这话,蓦然就想起那天的场景,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说话。”他轻咳一声,靠在一边的柜子上,“口口声声说要离开我的人是你,现在天天来陪夜的也是你,你想怎么样,嗯?”
邵西蓓掐了掐手心,淡淡说完便转身往回走,“是我多管闲事,你回去吧。”
没走几步便被他一把拉住,反手就立刻扣进怀里,“邵西蓓你现在能耐了是不是。”
她在他怀里鼻子酸酸地想挣开,他手用了点力,轻声呵斥,“别动,伤口。”
邵西蓓埋在他胸前,他冰冷的手贴在她后背上,就像昨天凌晨他握着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傅政,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来看你的。”她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你跟我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结果呢?”她微微从他怀抱里抬头,苦笑道,“你出事了,我骗肖安说店里忙,我麻烦阿迁六六凌晨让我过来看你,还让你爸爸知道了。”
“怎么就那么难呢?”她眼底浅浅泛起水光,“我真的不想再听见你的名字就像没了脑袋一样啊...”
他眼中浅浅掠过一丝心疼,声音像含了沙一样,“那天开车我其实连酒都没喝,因为连着一个多月几乎没睡踏实过,眼前有点发黑。”
“你乖一点。”他置在她耳边的声音伴着零点的钟声嘀嘀嗒嗒在屋子里响起来,“安安心心地陪着我身边,不好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伸手揉了揉她耳后的发,力道很温柔,谁料她这时竟然轻轻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新年快乐。”她抬头朝他淡笑了笑,“你回去把。”
***
“冷死了!”顾翎颜裹紧了衣服出了餐馆,壮着胆子对靠在车边的单景川说,“干嘛叫我出来?”
“我送你回宿舍。”他开了车门,一张脸冰冻三尺,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单景川。”她几步冲到他面前,踮起脚瞪大眼睛,“听不懂国语吗?我上次已经说了,咱俩非亲非故的,顶多说成不打不相识,我凭什么非要听你的?我是你养的土拨鼠吗?”
少女的清香僚在他鼻息之间,他眼神暗了暗,下意识地就别过头去,顾翎颜看他还是摆这幅样子,连话也不说,板着脸转身就要走。
“顾翎颜。”单景川一把轻轻拉住她的胳膊。
“放开。”她头也不回,“否则我告你警察叔叔性骚扰。”
“你……你不要去相亲。”我们英明神武的局长大人竟然有点结巴了,顾翎颜身体里电流一串,咬着牙微微转过头去,黑亮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的脸庞,“土人,那不是相亲,是联谊。”
“反正你不要去。”他收回了手,微微侧过脸。
“为什么啊?”她心里隐隐突突地跳,提着嗓子眼朝他走进了一步。
单景川抓了抓头发,烦躁地想摸烟出来抽,顾翎颜一下子笑开了花,几乎要贴到他衣服上了才停下步子,“你喜欢我啊?”
某人的脸疑似有点粉红的趋向。
“不说我走了。”她脚往后退了一步,他似乎嘴里低低骂了句什么,半响才伸出手轻轻把她拉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拥住了她。
身后呼呼的风声夹着不远处的人点着烟花,噼里啪啦地开在头顶的夜空中,新的一年的第一天,顾翎颜在某个大闷骚的怀里,如痴如醉,乐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蓓蓓竟然把渣渣推开了!推开了!!!
写了5W,锅子和萝莉终于定情了,锅子党有没有很激动,接下去从肉末吃到肉餐了要哈哈哈
PS:有好几个熟面孔现在都不冒泡了..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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