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呼吸声，嗅闻到她身上的气息，陆疾脸上的红晕久久未退，甚至连窗外的动静都没在意。

两只人鱼娃娃重新从深海中爬上来。

它们怒火中烧，要去找那两个人类报仇，哪知刚跳到阳台，就被堵在那里的五只小纸人挡住。

人鱼娃娃虽然叫娃娃，但它们都有成年人的半臂高，反之小纸人不过是巴掌大，在两只人鱼娃娃面前，可谓是娇小玲珑。

人鱼娃娃丝毫没将小纸人放在眼里。

它们伸出手，明明看起来像是廉价的塑胶身体，但那细长的手指上却有像动物般尖锐弯曲的爪子，撕挠在地板上时，发出嘶啦的声音，星火子冒出来。

它们一爪子朝挡路的小纸人抓过去，要将它们抓成碎纸。

小纸人丝毫不惧，一只小纸人手里拿着根比它身体还高的细木棍，一棍子扫过去，两只人鱼娃娃倒飞出去，一路撞到阳台的栏杆。

人鱼娃娃：“……”

两只人鱼娃娃懵逼过后，更是怒火滔天，它们要和这些纸物拼了。

五只小纸人和人鱼娃娃之间的战争轰轰烈烈，要明确来说，应该是五只小纸人占据上风，将人鱼娃娃当沙包打，只是人鱼娃娃非常顽强，它们的身体虽是廉价的塑料，却不是那么容易毁掉的，以至于小纸人暂时也拿它们没辙。

人鱼娃娃被小纸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让它们越发的愤怒，它们此时对顾玖的仇恨，还没有对这五只小纸人的大。

阳台的物什在这场战斗中受到牵连，乒乒乓乓地响着，碎了一地。

突然，唰啦一声，阳台的玻璃门被一只手拉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阳台前。

正扭打成一团的小纸人和人鱼娃娃们都看过去，只见那人背对着房内的灯光，一张脸陷入黑暗之中，看不清楚表情，但不管是小纸人和人鱼娃娃都突然噤若寒蝉。

因为这人身上的气息太可怕，就算是嚣张的人鱼娃娃，此时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你们太吵了。”低沉厚重的声音难辩男女，“再吵我将你们都撕碎喂鱼。”

小纸人和人鱼娃娃赶紧点头，表示它们一定不会再吵。

意味不明的视线扫过它们，在所有非人类生物的屏息中，那人终于离开。

等玻璃门重新关上，五只小纸人和人鱼娃娃再次掐起来，只不过这次它们掐得很小心，没有再弄出什么太大的声响。

**

顾玖知道自己在做梦。

游戏世界里似乎有这么一个特点，只要玩家在梦里醒来，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在梦境之中。

梦里有清澈的海水、温暖的阳光、金色的沙滩、漂亮的贝壳……

远处海天相接之地，海鸥飞过，一切显得那么宁静漂亮。

顾玖踩着细软的沙滩，浪花温柔地漫过她的脚踝，甚至连海水的温度都能清楚地感知到。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因为白天时他们才去沙滩那边玩了一个下午，所以晚上就做了这么一个梦？

顾玖脸上露出有趣的神色，她也不急着破解这梦要表达的意思，一边踩着浪花，一边悠闲地欣赏周围的海景。

直到远处出现一个人影。

看到那人的背影，顾玖就知道这是陆疾。

她并没有冒然地跑过去，远远地看着那人的身影，清楚地感觉到心里浮现的陌生悸动，仿佛在告诉她，那是她心爱的恋人，她爱这人重逾生命，为了这人，什么都能付出。

脸颊不受控制地浮现红晕，漂亮的杏眸染上迷离之色，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身体的反应在告诉她，她正陷入热恋之中，恨不得马上就投入那人的怀抱，但理智却在冷静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梦，她没有爱上任何人，也没有所谓的恋人。她慢慢地朝陆疾走过去。

“阿疾。”她温柔地唤道，迷蒙的双眼里，是不容错辩的爱恋和柔情。

背对着她的人慢慢地转过身，顾玖看清楚这人的模样。

“阿玖。”那人朝她温情脉脉地唤了一声。

这人有陆疾的身体，穿着陆疾的衣服，甚至还有陆疾的声音，但这张脸分明就是张鱼脸，完全破坏了她心目中的陆疾的美貌。

顾玖脸上的红晕退去，眼里的迷蒙消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鱼脸人还在兢兢业业地扮演着陆疾，“阿玖，你喜欢这里吗？白天时我们还在这里踏浪呢，我知道你喜欢的。”

顾玖：“……哦。”

鱼脸人执起她的手，柔情似水地说：“阿玖，我们在这里，向海神见证我们的爱情，你说好吗？”

顾玖依然面无表情，“怎么见证？”

鱼脸人欢喜地说：“我们可以参加海神的祭祀，将我们纯洁的爱情献给海神，你说好吗？”

“……”

等那鱼脸人低头朝她靠近，那扑鼻而来的浓郁的鱼腥味，让顾玖终于忍无可忍。

女妖之甲凶狠地挠上那鱼脸，伴随着顾玖的怒吼：“纯洁你妈个头！你一个鱼脸怪哪里好意思扮演阿疾？阿疾长得像你这么丑的吗？你妈将你生得这么丑，自己没点逼数吗，怎么好意思扮演人家漂亮的小姑娘？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情人，我马上去死……”

鱼脸人猝不及防被女妖之甲挠了五条血杠杠，捂着渗血的脸惨叫出声。

没等它反应，一阵狂风暴雨般袭来的拳头落到身上，将它揍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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