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走的时候,她就该弄清真相。
如果她坚持,她会陪他走过每一天,就算他最后依然会病如枯柴,她仍旧爱他。
如果她坚持,他就不会痛苦而孤独地在身后看着她绝情的烧毁他们的婚纱照,而痛如剜心割肉。
如果她坚持,这些年他不会一个人和魔鬼抗争,无依无助。
如果她坚持,就算到最后他依然会离开人世,可她会给他留下后代,这碑石上就不会这么苍白。
如果她坚持……
可是,那些都是如果,没有可能性,全是假设的如果。
她到底是负了他。
她到底是配不上如此美好的庄吉,负了他,负了他……
半山的风凉凉的从身边吹过,轻轻的吹乱她的头发。
空气中,似乎有熟悉的气息,缕缕而过。
宋词抬眼望了望,天很蓝,风很清,云很白。
她想起某一句话,如果有来世,我愿意化作落在你眉间消融的雪,甚至是撩乱你发的风。
风来了,轻轻的……
庄吉,那是你吗?
视线模糊中,她似乎看见了庄吉的身影,白衣胜雪,迎着清风朝她温柔一笑,然后摆摆手,瞬间消失。
再眨眼,只有这眼前的碑石和一方坟地。
庄吉,别走。
庄吉,别走……
肚子里,传来的是宫缩般的剧烈疼痛,一阵又一阵。
不知何时,有热流从身下流出来,缓缓的,染湿一大片。
宋词伸手抚了抚庄吉那冰凉的碑石,一阵耳鸣目眩,最后不知不觉的倒在了血泊当中。
……
宋妈妈去住院部给宋词拿了苹果下来了,就一直不见宋词人影,还以为她是去上厕所或者溜达去了。
本来,孕妇到了孕后期,就有尿频现象。
于是,宋妈妈在长椅上等宋词,等了约莫十分钟不见人影,就打她电话,一直不通。
最后等了约莫半个小时,依旧不见人影,又回病房,还是不见她踪影。
这一来,宋妈妈焦急如焚,赶紧联系向深。
电话那头的向深,刚刚要准备走进法庭,看到妈妈的电话,就有种隐隐不安的预感。
却还是镇定地划开接听键,“妈,怎么了?”
电话里,是宋妈妈焦急的声音,“阿深啊,宋宋,宋宋不见了。”
向深迈在阶梯上的脚步,顿时僵住,听闻宋妈妈的陈述以后,转身就走。
身后的云舒不明所以,“向律师?”
向深没有吩咐什么,直接开车去医院,然后联系向缘,联系正荣,联系能联系的所有人,帮忙找宋词。
医院的每个角落,向深都找了,没有宋宋的踪影。
打宋词的手机,也一直是无法接通状态。
最后,向深请医院调了监控,看她悲痛欲绝的上了出租车。
又从出租车公司联系上了车牌上的出租车司机,司机说,确实是拉过了个孕妇去康桥花园。
听闻康桥花园,宋妈妈和宋爸爸,恍然大悟,“阿深,那是小词和庄吉住过的地方。”
向深的身子好像是刚被一枚炸弹轰过一样,手不是手,身子不是身子,腿不是腿,都不知道该如何走路了。
宋宋去了康桥花园,难道是知道了庄吉的死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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