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宁相候的声音,皇后跟宁朝远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谁都没有想到宁相候会在这个时候来。
宁朝远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反应了过来,他跪了下来。
等穿着明黄袍子的宁相候走进来,皇后给他施了一个宫礼,“臣妾见过皇上。”
“不必多礼。”宁相候虚扶了一下皇后,然后才将视线放到了宁朝远身上,“你不是刚才有事要问朕?怎么现在不说了,刚才不是还冲着你母后喊?”
宁朝远跪在地上,额头着地,“儿臣失德了,请父皇责罚。”
见他们父子之前的气氛不妙,皇后忙开口想将话题转移,“皇上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吃家乡小吃?臣妾学着做了一些点心,皇上可以尝尝。”
“一会儿再说。”宁相候摁住了皇后的肩膀,他手上没有用多少力道,“皇后坐。”
说完宁相候自己坐到了贵妃榻上,看他这样皇后拧了一下眉头,面上闪过一抹担心,父子俩的性子都太过刚硬,真的要起冲突了就麻烦了。
坐到贵妃榻上,宁相候继续问宁朝远,“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让朕也知道知道,朕怎么把你这个儿子当草芥,又视为仇敌了?”
不等宁朝远说话,皇后忙开口,“皇上,远儿就是开个玩笑,您别往心里去,”
宁相候冲皇后摆了摆手,“让他自己说,朕也想听听他说心里话。”
皇后面上的担忧更甚了,她低头去看跪在地上的宁朝远,她柔声道:“远儿,还不给你父皇认错。”
“认错父皇就能放过了?”宁朝远慢慢地抬起了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命,子又不能不从。”
听见宁朝远这句大逆不道的话,皇后惊了一下,她抖颤着手斥责,温柔的声音都稍微变调了,“你说得这是什么混账话?”
“让他说。”宁相候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但却透着不容置疑。
皇后微微冲宁朝远摇头,示意他别再说这些话了,但现在宁朝远满心的戾气,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受委屈,今日已经这样了,宁朝远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儿臣一直不明白,从小论骑马,射箭,剑术,骁勇,儿臣向来是兄弟中顶尖的,儿臣从十三岁就随着父亲进入了军营,十五岁就上战杀敌,十七岁军功赫赫,为什么父皇这么不喜儿臣?”
“八弟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可这天下是靠着马背上打下来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父皇如果不是骁勇善战,根本不会坐到九五之尊的位置,儿臣是兄弟里最像父皇的,儿臣不明白,八弟那样的花架子,为什么反而得到了父皇的宠爱?”
“难道就是因为他会吟诗作对?谱曲编舞?这些父皇随便从百官中拉一位文官他也能做到,所以儿臣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这么偏爱八弟,为什么在父皇眼里儿臣做什么都是错的?”
这些话藏在宁朝远心里很多年了,无论他做什么宁相候都是严厉的,但宁臣桓无论做什么,都会得到宁相候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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