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魔是没有心的,她瞧见华容这样,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甜气味,心底是愉悦的,但面上却十分凄楚。
“阿容,你当真是喜欢上云月棠了吗?那你对我那些誓言还做数吗?阿容……”
听着梦魇一遍遍喊他的名字,那声音幽怨婉转,又饱含着深切的爱意。
华容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捂着头的手一直在颤,心底浮现出许多纷乱的念头,尔后又被华容拼命压了下去。
“我不喜欢她,我对她只有愧疚。”华容脸色苍白如纸。
他像是在对‘凌霄儿’说,又像对自己强调那般,“我当初没有救她,让她断了一条手臂,只要……她的手臂好了,那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这些话,华容那种被锥钉的感觉更甚了,他像是承受不住这种痛苦似的,吐出了好几口血。
现实里华容也开始呕血了,顾浅羽跟着掌门人一干人过去的时候,正巧听见那句‘桥归桥路归路’。
梦魇说她会摆平这件事,她所谓的摆平,也就是让华容亲口说的这番话,正好能对上顾浅羽在大殿所言。
华容入魔跟顾浅羽无关,是他自己走不出来。
不仅跟顾浅羽没有一点关系,反而是他在不留山上抛下了顾浅羽,他中了这个因,所以才承受如今的果。
华容的母亲一直守在这里,她听到华容在梦里吐出来的话,再问问华陸今日大殿发生的事,真相自然浮出水面了。
梦魇已经为顾浅羽证实了清白,但她就像找到乐子似的,继续在梦里折腾着华容。
“既然你在乎的人是我,便来救我。”梦魇近似乎蛊惑道,“阿容,你来救我好不好?”
梦魇话音刚落,她周围的火焰猛地暴涨。
熊熊火焰衬得梦魇越发单薄,那张小脸可怜楚楚的,她凄惨无助喊,“阿容,救我,我好疼,火烧的我好疼。”
看见‘凌霄儿’如此无助难过,华容心头一紧,他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朝‘凌霄儿’走去。
但华容刚迈出一步,他身后就响起了缘赤的嘶吼声,华容立刻顿住了。
他的身体僵的很厉害,从尾椎最后一根骨头到颈椎像是被冻住了那般。
华容一寸寸地转过头,就看见云月棠被两条缘赤缠住了,它们嘶吼着掉下了女孩一条手臂,血霎时染满了她的白衣。
当时在不留山上,华容便是瞧见这样的画面,他没看清楚缘赤咬到了哪里,只看见云月棠满身的血。
那个时候他以为,她重伤了,根本疗愈不好,才会咬牙带着凌霄儿走了。
华容头疼的更厉害了,但脑海里却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个少女的模样。
她站在长琴后山的瀑布旁,那张清淡素雅的脸融进了阴影里,叫人看的不真切,但话却一字一句刻进了华容的脑海里。
“华容,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能不将别人的真心当回事呢?等我喜欢上你,你却告诉我,你认错人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没有落泪,但模样却比落泪了让人看了还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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