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隆汽车销售服务中心，二楼办公室内。

“咚咚咚！”

4S店的销售经理带着杨东一行五人上楼之后，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进！”

随着屋内喊话声起，销售经理推开屋门，带着杨东一行人走进了宽敞的办公室内，言简意赅的介绍道：“姚总，这几位是铁L那边来的客人，想跟你谈一下代理分销的事。”

“好，你去沏点茶。”办公桌后的姚卓军微微点头，向销售吩咐了一句。

“几位，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姚卓军，姚总，你们先聊。”销售给杨东引荐了一下姚卓军，迈步走出了门外。

“姚总，你好。”杨东微微点头，首先向姚卓军打了一个招呼，同时也观察了一下对方，姚卓军今年大约四十左右岁，身材匀称，保养极好，大背头也打理的一丝不苟，而且全身上下都是牌子，阿玛尼的西装，欧米茄的手表，以及桌上那个范思哲的手包，处处都透着一股财大气粗。

“好，随便坐吧。”姚卓军靠在老板椅上，姿态慵懒的点了点头。

杨东落座之后，目光再次向四周一扫，登时皱眉，因为在姚卓军这个办公室的落地窗边，摆着一个梨木的花架，上面摆满了多肉植物，其中还不乏万象锦、龟甲牡丹、生石花等等名贵品种，单单是这二十多盆花，价值至少就在十万块钱以上。

不管是从姚卓军的一身装束，还是从他这个办公室的布置来看，杨东都可以深深的感觉到，姚卓军绝对是不差钱的主，可是他现在为了躲掉聚鼎公司的帐，都已经不跟巩辉来往了，也确实说明，这笔钱，他真是不想还了。

一分钟后，销售经理端着一个托盘，将用一次性纸杯装好的柴水摆在了杨东等人的桌边，关门离开了办公室。

“你们几个过来，是想谈汽车经销权的？”姚卓军端着手里的保温杯，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姚总，其实我是从大L过来的。”杨东在手包里拿出烟盒，低头点燃了一支烟，没有绕弯子的直言道：“我是聚鼎公司的人。”

“哦，你们是大辉的朋友啊？”姚卓军听见杨东的回答，脸上泛起一个笑容，语气也热情了不少：“你看你，来就来呗，还找个借口干啥呢！”

“姚总，之前我们那边已经有人来过两次，但是连你的影子都没见到，我如果自报家门的话，怕你出差啊，呵呵。”杨东笑着回道。

“你真能扯，其实你们那边前两次来人，我是真的不在家，否则我怎么可能避而不见呢，而且我实话告诉你，我代理的这个汽车品牌，工厂都停工半年了，现在这个牌子眼看着都快黄铺子了，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肯定不相信有人会想要做我的分销商，我要是想躲你们，早就走了。”姚卓军挺实在的扔下一句话，拿着手包起身：“怎么着，哥几个过来，还没吃饭吧？走，咱们找个饭店，边吃边聊！”

“姚总，吃饭的事就算了吧，你也知道，我们不是为了吃饭来的。”杨东坐在真皮沙发上，纹丝不动。

“也对，你们风尘仆仆的跑了这么远，也确实够折腾的，这样吧，我让财务送五万块钱上来，你们拿着这笔钱，在市里溜达一圈，转一转。”姚卓军说话间，伸手就向座机够了过去。

“姓姚的，你什么意思啊？”罗汉听完姚卓军的回答，当即就搂不住火了，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我们找你来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有数！一千多万的账，你想用五万块钱就把我们打发走，你觉得现实吗？！”

“你别跟我喊，你跟我喊没用。”姚卓军看见你罗汉的态度，原本伸出去的手又重新收了回来，靠在老板椅上笑道：“实话告诉你，今天我给你们拿钱，因为大辉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俩还算有交情，这要是换成其他要账的过来，别说五万块钱，你们连水都喝不上，明白吗？”

“怎么着，耍臭无赖，是吗？！”罗汉嗷的就是一嗓子。

“我不是耍无赖，我就是没钱，呵呵，知道你们找我，我为什么没跑吗？因为我也看透了，我身上背着这么多债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怎么整我，我都认了。”姚卓军拽开抽屉，拿出一百块钱一包的和天下，自顾点燃了一支，吐着烟雾指向了墙角的监控探头：“我这的监控，都是跟公安局联网的，你们说话做事，都有点分寸，看在大辉的面子上，我劝你们一句，别掏刀枪棍棒的吓唬我，否则别再我没怎么样，你们却首先摊上了麻烦。”

“怎么个意思，合着你欠钱，还他妈有理了呗！”腾翔越看见姚卓军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就越觉得生气，也忍不住要急眼。

“小B崽子，你他妈岁数不大，跟谁说话一个口一个妈呢！”姚卓军梗着脖子骂了腾翔一句，随即翘起二郎腿，看向了杨东：“你是带头的，对吧？”

“吸溜！”

杨东喝着滚烫的茶水，没吱声。

“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已经被法院宣判破产了，手里一点资产没有，住的房子是租的，开的车是公司给我配的，而且我在这工作，每个月八千块钱的薪水，打到卡里以后，直接就会被法院执行庭划走七千多用来还债，你说，我都混成这个B样了，我还在乎啥呀？”姚卓军说话间，端着水杯从办公桌后起身，坐到了杨东身边的沙发上，神色认真的开口道：“大辉当初把钱借给了谢龙，是因为交友不慎，但是我走到今天，也是因为交友不慎，在当初答应帮谢龙担保之前，我也万万没想到，这个B养的在筹集到资金之后，没有把企业盘活，而是卷着钱跑了，你说，这事我跟谁说理去？”

“既然你觉得自己冤枉，而且辉哥也有责任，那这件事，我就自己做个主，这次你拿走的一千万，我们这边只收九百，剩下的一百，我们就当交学费，豁出去白瞎了，今天你把钱拿出来，我当着你的面把欠条撕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辉哥你们之间，继续做朋友，你觉得呢？”杨东看着姚卓军，面无表情的问道，此时在他心中，姚卓军跟谢龙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并不重要，而姚卓军的一番话是真是假，也不在他的考量范围里，他要做的，只是把聚鼎公司真金白银拿出去的钱，在尽量减少损失的情况下给收回来，而且为了维护巩辉的面子，杨东已经把自己的利益给舍了出去。

“我没钱，你让我拿啥还啊？”姚卓军咧嘴一笑，明显对杨东的提议一点兴趣没有，嘬着烟开口道：“既然你今天过来了，我也不让你白跑，给你拿五万块钱辛苦费，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让财务把钱送过来，你要是觉得不行呢，那就去法院告我吧，反正我被强制执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不了就是蹲拘留呗，其实对于我来说，进去躲几天清净，也挺好。”

“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心就想玩浑的，是吗？！”罗汉梗着脖子看向了姚卓军。

“要钱没有，就JB这烂命一条。”姚卓军丝毫不理会罗汉的威胁，满不在乎的回应道。

“行啊，你要是这个态度，咱们确实没法聊了，再见。”杨东听完姚卓军的回答，不急不恼的从沙发上站直了身体。

“慢走，不送。”姚卓军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

“没事，咱们会再见面的。”杨东微微抬手，直接把手里的半截烟，扔进了姚卓军手中的水杯。

“嗤啦！”

烟头被水淹灭，杨东带着罗汉等人，径直离开。

“哗啦！”

姚卓军看了一眼水杯中的烟头，习以为常的将茶水泼在了一边的花盆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姐夫？”数秒钟后，姚卓军小舅子金凯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出。

“刚才大L聚鼎公司那边，来人找我了。”姚卓军言简意赅的开口。

“几个人啊？”

“五个。”

“他们跟你扯淡了吗？”金凯追问道。

“没有，来的就是几个小孩，看起来，岁数都不大。”姚卓军重新泡好了一壶茶。

“行，这事你别管了，我找他们。”金凯听见这话，语气不善的回应道。

……

4S店门外。

“妈了个B的，这个狗篮子就是他妈欠揍！刚才那屋里要是没有探头的话，我今天非得把他篮子踢到上衣兜里去！”罗汉站在车边，大口喘着粗气：“你说，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次谢龙卷钱跑路，姚卓军至少替他担了三四千万，有这种反应也算正常，否则他要是稍微软一点的话，早就让人给捏咕的倾家荡产了。”杨东拽门上车，不以为意的回应道。

“这孙子现在油盐不进，摆明了就是不想还这个钱，你单纯的想跟他谈，肯定白扯！”罗汉也骂骂咧咧的坐进了车内。

“东哥，我觉得汉哥说的没错，对付姚卓军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根本没用，就得往死收拾他！”腾翔也被姚卓军气的够呛，点头道：“他跟她媳妇不是假离婚了吗，那咱们就收拾他家里人呗，成天堵在路上揍他儿子，骚扰他媳妇，我就不信他不麻爪！”

“刚刚姚卓军的一番话，你是不是没听清啊？”杨东咧嘴一笑：“他现在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钱肯定一分没有，让咱们去法院告他，而且这半年以来，找他追账的人，已经来了好几批，你觉得这种手段，别人能没想过吗？”

“啥意思啊，东哥？”一边的大胖舔着嘴唇问道。

“之前有一伙要账的，就在路上堵过姚卓军的家人，他直接经官了，那伙过来要账的，钱一分没拿走，带队的判了三年，剩下那几个，人还没等离开沈阳，就被一伙陌生人给捅了，直到现在，凶手还没落网。”杨东声音平淡的回应道。

“我艹，这他妈不就是一个纯纯的滚刀肉吗！”小乔听完杨东的话，气的直磨牙：“合着咱们就真拿他没招了？”

“这笔账如果好要，我也不会亲自过来，先回酒店休息吧，我困了，回去补一觉。”杨东重新点燃一支烟，体态放松的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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