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伟与他的律师就住在海港附近的酒店里,他虽然得以保释,但每三天必须向警局报道一次。
于是,朱启达想试一试一个险招。
这天,又是方永伟到警局报道的日子,他穿着光鲜亮丽的高级西装,脚下的皮鞋擦得发亮。他就像来警察局考察的领导,哪里像保释的犯人。
他叼着香烟,大摇大摆地来到警察局。他并不用说话,他的律师会负责帮他交办一切事情。
一旁的律师郑重地提交了一份申明报告,“方先生在泰国的生意来往比较多,三天一报道实在不行,如果因此耽误了方先生的生意,警方承担不起,所以我申请采用视频的方式报道,不用亲自来。”
这位姓鲁的律师,是泰国出了名的名嘴,打起官司来爱走偏门,私底下帮着方永伟掩盖了不少罪证。而且他也是法庭上的常胜将军。
可是,这里是澳洲,不是泰国,朱启达立刻驳回,“不批,必须三天一报道。你少在这里嗷嗷叫,这里是我的地盘。”朱启达跟这种人打交道打得多了,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见过!
“朱队长,你不看看我的申请报告就驳回,我可以告你自作主张,蔑视法律。”
朱启达瞪了他一眼,“要告状请出门右拐,法院就在对街。”
“你…”
方永伟面不改色地走上前,深吸一口烟朝朱启达吐出来,“朱队长,你是不是太想念我了?是不是巴不得我每天出现在你面前啊?”
朱队长笑了笑,“是啊,我天天想着怎么将你抓进监狱。方永伟,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方小布中枪了,是一个跟她关系密切的人开的枪。”
方永伟神色一紧,但立刻又恢复了淡定,“哦呵呵,朱队长真会开玩笑,谁是方永伟,我是方子俊,请记清楚了!”
朱启达继续说,“好吧,方子俊先生,这个跟她关系密切的人告诉了我们一件事,原来方小布并不是方永伟的亲生女儿。”
方永伟心头一抽,心痛之余也觉得奇怪,杨泉信不是瘫痪了么,怎么会开枪打中小布?杨泉信没理由打小布啊…小布,现在情况怎么样?
“开枪打伤小布的人…就在保释出去那天被我们抓住了,你们还见了面。原来方永伟一直在帮他养女儿。”
方永伟紧皱眉头,错愕地看着朱启达,咬牙切齿地说,“呵呵,朱队长真幽默,别人的事告诉我干什么。”
朱启达知道,这个信息已经成功激怒了方永伟。人一旦被激怒,就非常容易露出破绽。他笑了笑,随意地点上了一根烟,说,“好了,你今天来报道过了,记得三天之后再来。别人的事你就当八卦听听就算,别往心里去啊。”
方永伟愤愤地转身离去,鲁律师连忙跟上去。
走出警局,方永伟将烟蒂狠狠地扔在地上,伸脚用力一踩,再死死地踩住烟蒂。他额头的青筋迸出,手指关节泛白,一拳朝身旁的鲁律师打去。
“啊!”鲁律师被打倒在地,门牙直接被打出了嘴巴。
方永伟一点都不解气,拎起鲁律师的衣领,大声质问,“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花了那么多钱雇佣你,你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我去吃屎!”
鲁律师的眼镜被打飞了,嘴角溢出血来,他恳求道,“方先生方先生,我会再想办法的。”
这时,警局的保安冲出来,拿着警棍说,“你们在干什么,敢在警局门口闹事,是不是不想回家了?!”
方永伟不屑地看着保安,他拍着鲁律师的脸,说,“是他自己摔倒了,我扶他起来,这也是闹事?”
鲁律师连忙说,“对对对,是我自己摔倒了,他是扶我。”
方永伟根本没有把保安放在眼里,搂着鲁律师的脖子,大跨步地往车子走。保安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车里,方永伟忍不住大声咒骂,“该死的楚大元,骗了我这么多年,我要他碎尸万段!老鲁!”
“在在在。”
“我要楚大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去办好这件事。”
鲁律师手捂着嘴巴,为难地说,“这…不好吧。”
“怎么?你办不到?”
“方先生,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不是我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你办不到,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鲁律师吓得不敢呼吸,“是,是是!我立刻办。”
——
看守所里,楚大元被剃光了头,穿着与其他犯人同样的囚服,因为还没有判刑,所以他比其他犯人放风活动的时间要少,只有中午的时候才能走出牢房,去餐厅派对领饭。
他曾经也算是风云人物,牢里也有许多人认识他,一开始,他根本没脸去领饭,但时间久了,也麻木了。别人的指指点点他必须慢慢适应。
他正排着队,一个年轻的囚犯插进他前面,还叫嚣着,“大叔,有意见没?”
楚大元落魄得连反抗的能耐都没有,机械地摇摇头,“没有。”
哪知,他越是退让,别人越是得寸进尺,“嘿嘿,还真好说话,兄弟们,我插了楚大元的队,楚大元啊,你们有谁是喝大元集团的舒化奶长大的啊?”
“我。”
“我…”好几个囚犯举手示意。
囚犯搭着楚大元的肩膀,低声说,“看看,这么多人都是你养大的呢,哈哈哈…”
楚大元忍不住推开他,跨了一步走上前,他要排队领饭。
囚犯借机跳了起来,起哄道,“好啊,老头还真嚣张,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来啊弟兄们,让楚叔叔知道知道我们的规矩。”
周围的囚犯一哄而上,你一拳我一脚地打响楚大元。楚大元年纪也不小了,哪里承受得住这么多人的群殴,没几下就滚倒在地。
“干什么你们,住手!住手!”看守所的警察吹着哨子过来制止。
囚犯们被几个警察分开,楚大元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他感觉自己的腹部传来阵阵剧痛,伸手一抹,湿漉漉的全是血。
“痛,好痛…”他嚎叫着,伸手向警察求救。
“楚大元,你怎么了?!楚大元…”
昏迷之前,他只听到警察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已经无力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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