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胡映雪和慕天玄成为道侣这事儿,苍朔宗那边的反应是‘那小子的速度真慢,这两人终于在一起了。’,胡家人的反应是‘在一起了?嗯,挺不错的。’,然后就没有然后的反应了。两头没有变的特别亲近,见面该打招呼就打招呼,没架子,不矫情,相处的十分愉快。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身为事件主角的慕天玄和胡映雪在人前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没有腻在一起不肯分开,也没比以前更亲密,还和以前一样该干些什么就干些什么,碰到了就聊几句,没少被人调侃直接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
还没计划举行结侣大典,两人不打算广而告之。当然,一些熟人还是有必要说一声的,比如胡映雪这边的亲友胡清、冷烈等人。不过也没特意通知,就是见面的时候提了句‘这位现在是我家那口子了。’。
胡清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怔愣,还有那么一丢丢失落。然后就给了慕天玄一份见面礼,放话如果怎么样会如何。用眼神与胡清厮杀了一番,慕天玄回头和胡映雪来了句:‘大舅哥和妹夫果然是无法和平相处的。’
冷烈的反应是听完就蹦出一句话,‘敢情你们之前在漯河鬼市牵着手四处走的时候还没确定关系啊。’胡映雪当时就笑意盈盈的看了慕天玄一眼,等就剩下她和慕天玄时脸腾的红个透,把被她红扑扑的小脸勾引的忍不住凑上前的某人用藤蔓缠成球一脚踹飞。
看到兼任准师祖夫的八师伯祖从小师祖的房间里滚出来,裹在藤蔓球里的人还很愉快的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过来找胡映雪聊下丹比的粟邑、闵绍、宗九三人表示头次见到如此特别的打情骂俏。看到三人都一脸囧囧,表面面色如常内里非常不好意思的胡映雪赶紧收回了加在慕天玄身上的道术。
恢复自由,慕天玄整理了下什么都没沾上的衣服,“有几位器道的前辈给我送来了帖子,我过去看看。”说完就走出了院子。
胡映雪坐在她那间屋子的小厅里,看到粟邑三人一副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的样子,耳根子的热度还没散掉的小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站在那干什么?要给我当门神?”
师兄弟三人中,宗九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潇洒不羁,其实就是跳脱。杜宇这位比他们年纪小很多的小师祖,他和两位师兄都是打心眼里尊敬,但表面上却是只看得到亲近。被瞪了,马上一脸嬉皮笑脸的回道:“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胡映雪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太是时候了,那个混蛋会十分感激你们让他免去了一顿揍。你们这几天应酬都挺多,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宗九带头走进房里,“本来我和小师祖一样没对手,从混元大世界那边来的一个七品丹师非要和我比一场。还放出话来,如果我输了,乾元世界就没资格去混元大世界那边参加会盟,徒孙我压力好大啊。”
胡映雪微挑了下眉,“他似乎把我们超过七品的丹师给忘了。”
粟邑回道:“不是忘了。这几天,那位四处和人说咱们几个是故意虚报品级,等丹比开场就会被他们的火眼金睛识破。”
“丹盟的人?”胡映雪眸光微暗。赵德柱长老给她的印象不错,这不等于她对丹盟的印象就好。乾元世界在丹道上的落后可不单单是传承丢失的问题,让这里此前一直无法摆脱落后局面的原由中一定少不了丹盟的影子。
粟邑回道:“是的。赵德柱长老与那位矛盾很大,昨天在街上遇上差点大打出手。他指责赵德柱长老帮咱们弄虚作假,还说回头一定让他祖父罢了赵德柱长老的官。”
胡映雪冷笑了一声,“这么猖狂,似乎来头很大啊?”
宗九回道:“我和赵德柱长老身边的小童打听了一下,那个叫龚启森的家伙出身的龚氏家族在混元大世界那边不过一个小家族,就是他的祖父还可以,混成了丹盟四名分管四个附属世界的总管事之一,管的正是咱们乾元世界。那个找事儿的混球是被派下来的,因为有人不相信咱们乾元世界能出六品以上的丹师。”
“他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胡映雪想到了水雅阁。水雅阁能霸占乾元世界第一丹宗的位子那么多年,上面肯定有人。虽说已经被赶出了丹盟,那么多年培养出来的关系不可能说断就断。也或许是有人就不想看到乾元世界翻身,特意叫人过来打压一下。
“还有四个人。那四个人来了后就一直足不出户,只有那个混蛋四处蹦跶。”说到这里,一向温润有礼的粟邑脸上挂上明显的厌恶,“昨个出去应酬,有人和我说见过他与林立见过。”
闻言,宗九摸了下下巴,“说到林立,之前他一直与他那个宝贝小儿子同进同出,这段时间却换成了他那个不成气候的大儿子。他那个大儿子身边总带着个女人,就是之前在城门口找胡家人套近乎不成落荒而逃的那个,叫什么澜雅仙子。”
“澜雅?”听到这两个字,胡映雪突然想起有些日子没见到九幽了,看向粟邑三人,“这几天,你们看到九幽了么?”
作为胡映雪身边的亲近之人,魏哲师徒知道九幽和胡映雪的关系。九幽似乎不大愿意引起太多人注意,下船前先走了。到了乐天城也没和他们住在一起,过来露了几次脸,没提起他住在哪里。胡映雪不提,粟邑他们都没注意已经差不多快有近十天没见到九幽了。
宗九微侧头,“小师祖怎么突然提起九幽?他和那个叫澜雅仙子之间有过什么?”
胡映雪回道:“九幽会和我签订契约,追根溯源要归结到一个叫澜雅丹尊的女人身上。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用计困住了他,让无法脱身的他变得十分虚弱,身为九渊冥蛇皇族的他根本不可能沦落到与我这样的一个小修者签订那种契约。”
宗九眸光闪了一下,“小师祖担心他会因此对那个澜雅仙子做什么?”
胡映雪嗤笑了一声,“胡蕊那种不成气候的小角色,如果只是因为巧合的用了澜雅二字,九幽才不屑对她做什么。她若是与那个澜雅丹尊有关联,九幽不是会以德报怨的人,那就一定不会让她好过了。”
宗九撇了下嘴角,“那个澜雅仙子不是什么好货色。除了跟水雅阁的少主勾勾搭搭,见了龚启森就和他勾勾搭搭,手底下还养了不少面首。她口味挺重的,养的面首一个个块头都跟熊似的。有传言说,不长成那个样子都受不住她的折腾。”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闵绍说道:“我怀疑她是个邪魔修。”
胡映雪皱了下眉头,“你们应该只查到她曾经是胡家大小姐,因为我这个正牌回去了,鱼目混珠的她被一个叫柳雁的女人给走了。”
粟邑点了下头,“胡家人不愿意提起她。”
“胡家人当然不愿意提起她。”胡映雪目光变得幽深,“我不知道那个柳雁和胡蕊的真正关系是什么,只知道胡蕊应该姓柳。柳雁因为一己之私,用邪魔到换血之术将我此身的一半血气渡到胡蕊身上,让她替代我成为胡家小姐。因为我的出现,她的计谋被识破,便仓皇带着胡蕊逃走了。
不久后,胡蕊再次被带回胡家。没过几天,胡家当时居住的小镇被邪魔修和半魔人围了起来。带胡蕊回到胡家的是我的一位长辈,后来证实他当时已经是半魔人。指挥邪魔修围困枫林镇的人中,柳雁虽然没有占主导地位,也是个有影响力的人物。”
听到这里,粟邑目光就变得冷厉起来,“那个时候,这个女人就和邪魔修、半魔人搅合在一起。现在肯定也还和邪魔修、半魔人搅合在一起。水雅阁的少主和她搅合在一起是在作死。”
宗九接过话来:“水雅阁的人一直都在作死,就是不知道在那个女人的撺掇下,他们这一次会做些什么。”
闵绍冷哼了一声,“不管做什么,都是死。”
曾经在胡蕊手上吃过那么大的亏,胡映雪自然不会小瞧她。不过也不会太把她放在心上,没有接触机会,那个女人能想到的招式有限,她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不想再聊她,转了个话题:“你们到我这里就为了说这些?”
粟邑回道:“不是,是想问问小师祖丹比开场那天要炼制什么丹药。师傅、我和闵绍打算都炼制时间要求段的八品人阶丹药仙芝漱魂丹。当场炼制住仙芝漱魂丹,不仅能证明我们确实是八品丹师,还能证明我们在丹道的造诣并非只如此。”
胡映雪笑了下,“我要炼制紫心破障丹。”
宗九撇了下嘴角,“要不是有那个混蛋出来搅局,我也会和你们一样选个能镇住场子的丹药炼制出来就行了。那家伙提出要炼制青冥寿丹,还叫人给我送来了丹方。我让人打听了一下,前几天有人把炼制青冥寿丹的部分材料买光了,一看就是有人不想让我提前练习一下如何炼制青冥寿丹。”
胡映雪白了宗九一眼,“他送一张丹方给你,你不会也还他一个丹方。咱们有那么多丹方,品阶高又没太广用处的丹药有很多,你随便挑一个出来给他。斗丹不是至少要比试两场么,他要用青冥寿丹和你比,你就用那个丹方和他比。”
宗九皱眉,“青冥寿丹的丹方,咱们本来就有。”
粟邑的目光扫了过去,“看来你是被那个龚启森气傻了。咱们能拿出更多高阶丹方来,那个混球所说的话便不攻自破。可惜要先由品级高的丹师登场,不然宗九把那个混球踩在脚底下,我们几个就不用出场了。”
宗九抬手敲了下脑袋,“这些日子带着十师叔祖进进出出,我这脑袋都快被他给同化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荀修的大哥找到了十师叔祖,要为她妹妹荀露的无礼道歉。荀修没出现,说是正被荀露看着闭关冲关。”
粟邑冷笑道:“荀家兄弟姐妹五人,除去目前生死不明的荀霜,只有荀露的天赋资质差一些。有传言,那位荀家大小姐的失踪和这位二小姐的嫉妒心有关。应该就是因此,荀修的大哥荀厉和二哥荀劼都不大理会这个二妹,只有不明真相的荀修和她这个二姐亲近。荀修被她带回去后与她也不大亲近了,才被她堵着不让出来。”
听完粟邑的话,闵绍说道:“荀露和澜雅仙子见过面,我看到了。”
宗九嘴角抖了抖,“二师兄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该说的说完了,粟邑三人就离开了。离开胡映雪那里,粟邑就带着一张刻录着茯苓青丹丹方的玉简堵到了正在某酒楼大发厥词的龚启森。虽然龚启森自持有祖父撑腰,但同为七品丹师,他并不敢在宗九面前太硬气。当着围观众人的面,只得接下宗九手里的丹方。
龚启森带着丹方回到暂住的地方,刚走进大门就被一个侍者拦住,“吴长老请您过去一下。”
吴长老名为吴淳,是一名二品丹士。有人举报说丹盟派驻乾元世界的人有人弄虚作假,身为执法堂长老的他就带着人过来了。龚启森不是带队的,也不是执法堂的人,是出发时自己跟过来的。龚启森这几天的作为,他都从暗中跟过来的手下那里听说了,只是暂时没做反应。
看到跟着侍卫走进来的龚启森一脸谦逊,吴淳心里头只有厌恶。觉得和这种人计较掉价,面上才一点没表现出真实情绪。等龚启森行完礼,说道:“把那个丹方拿给我看下。”
吴淳在丹盟的地位要比龚启森的祖父还要高出许多。龚启森不敢惹恼他,赶紧双手把丹方,“就是这个。”
吴淳查看了一下里面刻录的丹方就把玉简丢还给了龚启森,“丹方没有问题。从今天开始到丹比开始,你就不要出去走动了,抓紧时间多照着丹方炼制一些,免得到时伸手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惹人笑话。”
龚启森面红耳赤的退了出去。他吵吵别人弄虚作假,其实他才是借用一些手段才混到七品丹师的名头。后来接触的七品丹方多了,才磕磕绊绊的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七品丹师。他敢找宗九斗丹,都是林立那位大儿子的功劳。见宗九看似随手就拿出一份丹方,他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可箭已在弦,他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边,龚启森已经对林立父子起疑。那边,林立与他的大儿子一无所觉,还在自喜不仅给胡映雪他们拉来了一个重量级的仇敌,还自以为水雅阁很快就会恢复以前的荣光,甚至有可能会变得比以前跟风光。
看着父亲和大哥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林逸濂心里就翻起厌恶的狂涛。联想到自己以前可能也是那样子,立马在里面增加了对自己的厌弃。现在越来越不想和家里这两个人打交道,林逸濂转身就要走开。
看到小儿子,林立立刻皱着眉头问道:“你这几天都跑到哪里了?”
林逸濂转回身看向林立:“哪也没去,一直在房里。”
林立被噎了一下。他最近感觉小儿子没有大儿子贴心就一直带着大儿子进进出出。一次没找过小儿子,连小儿子一步都没出过房门都不知道。看着那张满是淡漠的脸,他突然又感觉有了充足的理由暂时冷落一下这个儿子。脸上挂上少许寒意,对林逸濂说道:“在外面那么多年,没人教你早上要去长辈那里请安?”
林逸濂垂下眼皮,“确实没人教过这个,教的都是别的一些东西。”
听了这话,林立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当初他见到这个儿子时都拉着他说什么。除了如何算计,还是如何算计,没有孝心和良心。不由得一阵心虚,“越来越混账了,这种话也能说出来。赶紧回你的房间去,省的我看到你心烦。”
林逸濂失宠了,之前跟在他身后的人就剩下了两个。等他从林立房里出来,两人就赶紧跟上去。其中一人愤愤不平,“大公子做了什么,不就是勾搭了一个谁都可以勾搭的女人回来,有什么好得意的?”
另一个人也是一脸愤愤不平,“也就是大公子把那个女人当个宝。我刚听到一件事,那个女人曾在城门口堵到上梧州枫林城胡家一行人,管那个胡映雪的父母叫爹娘,被胡家人冷嘲热讽一番后落荒而逃。”
林逸濂已经不愿在意这两人说的事情,回到房间才回过身看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的两人,“你们愿意跟我走么?”
闻言,两人便齐声回道:“我们是公子的奴才。公子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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