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此,方老太太也丝毫不生气——跟你手底下的猎物生气什么——她只是去找了清洁工具,将地板打扰干净,而后对床上的男人说:“你不想吃就算了,今天中午的饭就是这么多,不吃就饿着吧。”
说完,她就拿着垃圾走出了房间,还顺手将房门给锁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方老太太的丈夫终于从愤怒的情绪里清醒了过来,转而变得恐慌起来,
——他还不会这样一辈子躺在床上,像是一个废人一样,任由那个女人摆布吧?
他使劲儿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驱除脑外——医生都说过,他的瘫痪是暂时性的过几天他就会恢复,到时候再从这个牢笼里逃出去。
打定主意的男人没有放松太长的时间,晚上就接到了一个噩耗。
方老太太这次照例端了一碗饭过来,男人虽然警惕,但实在饿的慌,到底还是没忍住将饭给吃掉了。
吃完饭后,方老太太耐心地给男人擦脸擦手,还给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整个过程中,男人都是一副浑身紧绷的状态,生怕这个毒妇会突然攻击自己。
不过他想错了,方老太太并不屑于玩那一套——身体上的伤害会随着世间的流逝而慢慢恢复,但是精神上的伤害,却将永远烙印在一个人的大脑中,永不磨灭,
她只是从抽屉里,将医院来的病历拿出来,放在男人的眼前,让他观看。害怕他看不清楚,方老太太还一点一点地给他读上面的内容
“看到没有,你身体恢复的可能性太小了,除非有奇迹的发生,但是奇迹怎么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呢?”男人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纸上的那行字,恨不得将它们从纸上抠下来。他喉咙里发出痛苦而绝望地嘶鸣声,像是一只垂死的兽。最后将通红的眼睛,看向了站在自己床外的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毫不畏惧,淡定地回望着他,看男人这般绝望,她心里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连说话都变得欢快了起来,“别担心,你还记得我在医院里说过的话么?我会一辈子都照顾你的。”
男人惊恐万分,但是现在双腿双手都没办法移动,连后腿都做不到。
“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方老太太再次离开,房间里有变成了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男人泪流满面,哭的无法自抑。他错了,他彻底错了,他就不应该再回这个家,不该被方老太太的表情蒙骗,变得那么心软。
直到此时,男人终究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辈子真正所犯的错误是什么?
****
第二天的时候,方老太太家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就是男人在外面出轨的那个女人。她站在门口,脸上的妆容愈发得艳丽,表情骄傲地像是一个女王。
看着她这副模样,方老太太却觉得十分可笑,忍不住笑了出来,门口的女人听到笑声,表情立即沉了下来,颇有点儿气急败坏。
但是她今天不能闹,她今天过来,还是有正事要做的。
“请进吧。”方老太太侧身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女人踩着高跟鞋,步履摇曳地走进房间里来。
方老太太看着她的鞋,等她坐下的时候,方老太太提醒道:“怀孕了就不要穿这么高的鞋了,太危险了。”
女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你以为谁都跟你那么不中用似的,肚子里的孩子随随便便就掉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女人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直接冰到了她的心里。她抖着嗓音问方老太太,“怎,怎么回事?你家里怎么这么冷?!”
“我哪知道。”方老太太眼底冰冷,“我的确是不中用,没能保住我的孩子。我心里愧疚,所以在家里给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放置了一个牌位。就在你背后的那个房间里。或许是我的孩子在天有灵,见不得别人欺负他的母亲,所以才想要给那个人一个教训吧。”
仿佛是为了应和她的话,女人背后房间的房门“嗞呀”9一声,自己打开了。
“对,对不起。”女人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跟等老太太道歉。
“道歉我收到了。”方老太太慢悠悠地说道:“你今天来我们家,究竟有什么事?”
经过刚才的“恐吓”,女人也不敢再卖关子了,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丈夫是不是真的变成一个瘫子了。”
方老太太答道:“只是脊柱受伤,还有恢复的可能。”
“恢复的可能?呵呵,你就不要用这些词语来骗我了,我早就听说他摔成一个瘫子了。就你这个缺心眼的还整天贱骨头似的扒着他。得了,我也不想去再看他了,麻烦你替我转告一声,让他以后别往我那跑了,我跟他之间完了——当然他一个瘫子也跑不动了。”女人满不在乎地说着十分伤人的话语。
“你还真是绝情呢?我以为你对他是真心的。”
“真心什么?”女人摆摆手,“无非就是玩玩而已,说什么真心不真心。”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你打算怎么办?”方老太太可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愿意独自抚养一个她口中“瘫子”的孩子。
“这就不必你操心了。”女人眉间现出一丝恶意来,“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而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我当初只是随口骗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当真了。这样的男人,实在太蠢了。”
——对啊,的确太蠢,因为别人的孩子,而亲手弄死了自己的孩子。他自己现在也瘫了,以后。他家就要变成绝户了。
女人脸皮的厚度实在跟男人有的一拼,将这些话毫不遮掩地就跟方老太太说了出来,说实话,她还蛮想看方老太太发脾气的。但是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淡定得可怕。
某个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手机屏被我摔碎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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