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初还没有懂她的意思，下意识地说：“我知道这是护身符啊。”

“我的意思是，你发生了那么意外，之所以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都是因为这条护身符的原因。它已经为了你挡了很多次灾。”陆云郑重地说道。实际上，她也很吃惊，完全没有想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条红绳，居然会保护蒋初那么多次。

蒋初也很觉得不可思议，怀念地摩挲着手上的护身符。她以为外婆说得只是单纯的祝福，没想到它竟然真得护住了自己。

听闻此言，蒋初才稍稍放心，再三请求陆云一定要帮自己看好，这才鼓起勇气朝着叶玄零看去。

陆云和蒋初一起看向叶玄零的眼睛——陆云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看到，而蒋初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显见这次是没看到她口中所说的那张“脸”的。这也基本上证明了他们之前的肯定

“陆小姐，叶先生。”蒋初小心翼翼地将一直深埋在自己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我是遇到鬼了吗？”

陆云摇摇头，“应该不是，我在你身上没有看到丝毫的鬼气。”

包括蒋初自己说在陆云眼中看到女人脸的时候，陆云也没有感觉到室内的气息有任何的变化。

若是蒋初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的话，那就表明：这次的事情的确比较棘手。

“……”蒋初沉默了下来，心情很复杂。陆云不说，她自己也能猜的到。因为很多时候，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真得出了问题，看到的种种皆是幻觉。她所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想跟着你一起，去你租住的房子里看看。”左右现在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她想去蒋初的房子里看看能否有新发现。

蒋初听到这话，眼前一亮，简直是求之不得。不管能不能帮到她，她现在只想身边有人陪着她。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蒋初语气都跟着振奋了起来。

“现在就行。”陆云道。

蒋初连忙站起身，不过她的出门步骤可比其他人麻烦许多，她戴上了鸭舌帽，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还围了一条将整个脖子遮盖起来的纱巾，简直要将自己包的密不透风，一丝不露。

叶玄零去和会长打了招呼，会长对他们高效率的办事风格十分欣赏，还承诺若是遇到了问题，可随时联系公会。

三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之下，离开了公司。一路上，蒋初不管别人的侧目，一直低着头，却不看地板，而是望着自己的脚尖。她走得不快，但十分谨慎，尽量避免视线落在能够反光的物体之上。

直到出了道士协会的楼，陆云才想起一个问题，“蒋小姐，你租住的房子位置在哪？我们怎么过去？”

“你们打车就好。”蒋初拢着帽子，报了自己的家庭地址，然后小心地从某个位置推出了一辆自行车。“我骑自行车回去。”

这辆自行车全身

上下都被喷上了黑色的漆，能够反光的把手处也缠着厚厚的黑布，整体造型看上去十分奇葩，但是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以房子的地址，在不堵车的情况下，打车都得大半个小时。蒋初骑自行车回去，又要花多长时间？

虽然如此，这也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现在也就这种交通方式最适合蒋初了。

当初，陆云也不能看着蒋初这样不管。她掏出了几张护身符。其中一张让蒋初随身携带，剩下的全部拍在了蒋初的身上。这样多少能保护蒋初的安全。

等蒋初骑着自己的小自行车离开之后，陆云他们也打了出租。花了三十多分钟的时间来到了蒋初房子所在的楼下。

——这是一处老式居民楼，楼层比较低，只有五楼。跟旁边的高大建筑相比简直格格不入。但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拆迁重建。

门口也没有保安，两人直接就进了居民楼。

进了大门后，整间大楼给人的感觉并没有特殊的地方。一层地房间不多，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居住。倒是通往楼上的楼梯占得地方比较大，楼梯角被堆放了不少杂物。

陆云已经拿到了蒋初房间的钥匙，也不墨迹。直接上了楼，叶玄零紧跟其后，双目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就在陆云即将踩上二楼楼梯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空气中忽然传来细微的破空声响。陆云抬头一看，刚好看到一面镜子从自己的身边落下，重重地落在了楼梯间里，砸在地上的时候直接碎成了玻璃渣渣。

陆云看了眼楼下的碎玻璃，再往三楼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应该就是蒋初所说的三楼的女邻居。邻居步履匆匆，显然是不想和陌生的客人打招呼。陆云又低头看了两眼镜子碎片，并不准备去追楼上的人。

叶玄零来到陆云的身边，压低声音跟她咬耳朵，“那人没有恶意。”

陆云点点头——若是女邻居有强烈的情绪，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他们都会在她藏在楼上的时候就有所发觉。既然女邻居没有强烈的恶意，说明蒋初的猜测和怀疑很有可能都是错的。至于为什么要摔镜子——陆云总觉得这其中应该和蒋初有什么关联。

不去关注楼上的人，两人直接来到了二楼，蒋初所住的房屋门前，陆云掏了钥匙打开房门。

或许是因为这间房子所处的地理位置比较尴尬，房间里的光线非标黯淡，甚至比外面还要黯淡。阳光大部分时间都照射不进来，这也导致这房间的温度不高。当然，这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最亮眼的，是房间里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的镜子。

这些镜子摆得到处都是，各种角度都有。但是陆云明明记得，蒋初说自己已经把镜子全部收拾起来了。那么为什么还有这么多镜子？

陆云挑了下眉，并没有关注这些镜子。而是在主人还未回家之前，在房子里四处转悠起来。

除了光照不够，房间里的镜子太多。其他

方面并没有大的问题，陆云甚至没有在其中什么“不对”的地方。这和蒋初给人的感觉很像。

“小云，你注意到这些镜子了吧？”叶玄零忽然开口。

陆云点头。

叶玄零便又道，“这是阳光最为强烈的时候，阳光尚且照不进多少到房间。又何谈镜子将光线照得到处都是？”

“你怀疑？”陆云看他。

叶玄零顺势点头，“我怀疑，蒋初的记忆出了些问题。”

这家中的很多细节和蒋初所描述的都对不上，但是回忆当时蒋初所表现出的神情态度，又实在不像是说谎，而且说谎对她并没有任何好处。也就是说，蒋初认为自己说得话都是对的。

这不太对。

所以叶玄零才有这样的猜想。

陆云点点头，趁着蒋初还未回来，又往卧室里看了一眼。

卧室不大，收拾得整洁干净，唯一突兀的地方应该就是摆在床尾，正对着床头的那面更衣镜——它竟然还在那里！

无论是从风水上，还是从科学角度来说，镜子都不应该被摆在窗前。看这房中这些镜子的格局，应该还在原先的位置——所以蒋初到底有没有将这些镜子收起？她若是没有，为何会认为自己做了？若是收起来了，镜子又怎么会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上。究竟是蒋初的认知出现了错误，还是有什么东西将镜子悄无声息地放回了原处？

“我觉得，我应该去楼上拜访一位客人。”陆云道。

“我陪着你一起。”叶玄零道。

“不了。”陆云摇摇头，“你先留在这儿，我马上回来。”

说罢，陆云就离开了房间，径直向三楼走去。

上到三楼，又是另外一番光景。这里比二楼的采光好了不少，视线亮堂了很多。陆云左右看了看，直接向其中一扇房门前走去——因为周围几个房间，明显都没有住人。

她来到房门前，伸手敲门。敲了几下，门内并没有任何动静。陆云也没放弃，继续敲门。敲门的动作大约持续了五六分钟，房间里的人似乎终于受不了了，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缝。然后一只顶着乱糟糟长发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她的样子完全就和蒋初形容的一样，憔悴又神经质。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就这样阴沉地看着陆云，不发一言。

其他人要是被这么看着，估计早就被看得浑身发毛，找机会离开了。陆云完全不会，她甚至还同这位女士对视了好几分钟。

最终，还是这位女士忍受不了，先开了口，“说吧，你要问什么？”

她的声音十分沙哑，简直像是几十年没有开口一样。

陆云指了指楼下，“我想知道下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女人的眼中立刻浮现出一抹忌惮。轻声道，“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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