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或者甜蜜的时光总是太短,到长崎之后司机已经等在约定地点了,尹棠还真是多愁善感,见了我就将我抱住,哭了。
龙本会还有其他人也来接应,虽说我一直在车厢里没有对危险最直接的反应,但看到自己人,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安定。
我拍着尹棠的后背对她说:“我浑身都是蔬菜水果味儿,真的有那么难闻么?”
尹棠破涕而笑,低头看着我说:“真的是担心死我了。”
她的身高真的是让我羡慕,不穿高跟鞋都比我高半头。
“你们尽快回庭院去,三山那边又被黑泽的人砸了,我要去看看。”季天青下车之后就一派正经了,说话的时候眉眼间还有愁容。
三山属于九州,如今的佐世保,季天青说那里也是龙本会从长崎向外发展的第一分部,黑泽这样的做法,就好比耳光都已经举在了龙本会的脸边上,就差直接打下来了。
我拉住他的手说:“让司机将尹棠送回去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可以么?”
季天青微一凝眉,倒是没有阻拦,只是吩咐司机一定要小心谨慎,我和他坐了另外一辆车,去九州的路上,我很困,还是季天青将我搂过去,让我靠在了他肩膀上。
他看出来了,我不想让他累的。
“季天青,你离开龙本会的时候,司马军对你做了什么?三刑你都受了什么?”我轻声开口,他低头望向我说:“问这个做什么?”
我微摇摇头,我并没有想让他告诉我,只是一想起来我心里就难受。
“是因为我,你才被赶出龙本会的么?”沉默许久后,我又问。
又是片刻的沉默,我听到季天青应了一声:“嗯。”
心揪着疼,有一件事一直埋在心里不敢开口,因为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季天青会遭遇那些事,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我。
虽然这份记忆还不明显,可我总觉得对他有愧疚,随着对他感情的加深,这种愧疚就越来越严重。我甚至在恐惧,我的那次失踪真的是我自己导演的。
“卷轴你看了么?”我又问他,他让我躺在他腿上,低头望着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微摇摇头,为了掩饰尴尬只能笑着说:“也没什么,就是有很多夸张的猜想。”
“比如。”
“比如多年前的那次失踪是我自己计划好的。”我虽然假装开玩笑一样的说着,但声音特别低沉。
还比如,我是因为知道了卷轴上的人名字不是我,才故意让自己失踪,来坑害季天青的,因为我知道,我一旦失踪了,第一个被追责的人就是他,那么就算卷轴上的继承人是他,他也已经被逐出龙本会了。
我不敢相信,我当初是真的想要夺得龙本会,才会去坑季天青的。
季天青搭在我腰间的手收回来,轻轻触到了我的鬓角,将我的头发理了一理说:“你在担心什么?”
我望着他,他的目光温柔且坚定,我委屈的嘟嘟嘴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种猜想是真的,那你会不会怪我?”
“会。”季天青没有犹豫,笑望着我说:“但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收回目光,到底是不是真的,记忆恢复的那一天我总是会知道的,第一次我开始希望这一部分的记忆不要恢复,那我还可以自欺欺人。
“别乱想了,都是过去的事,就算是真的,你也已经不记得了。”季天青手指暖暖的,可我心却有点疼。
“很疼吧,很苦吧?”我哑着声音问他,他深吸一口气说:“洗皮,电刑,砧刑,再苦的刑罚,也不及失去父母的痛。”?“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一辆巨大的卡车撞向了一辆小轿车,最可怕的是,那个卡车司机我认识,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可我却认识……”我紧紧的抓着季天青的手:“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将黑泽龙一制服了,他说出的真相是很可怕的,怎么办?”
季天青沉默的望着我,我无助的浑身颤抖,他单手将我抱在怀里说:“我曾经对你说过,欠你一次,可还记得?”
是我和季天青再次相遇的时候的事了,我记忆都有些模糊,他转头看向车外的夜色说:“如果真的这样,就用那次机会吧。”
稻川会真的疯了,将柳川所有中国餐馆全部都砸了,不但伤了很多中国店员,还重伤了龙本会的一位帮众。
我和季天青先去医院看他,他还昏迷着,据说浑身被砍了八十多刀,送到医院的时候成了一个血人。
“会长,稻川会没有任何由头,进店吃喝,不付钱,还打伤店员和老板,不但龙本会地盘上的一些店面受了影响,就连不在我们管辖范围内的中国店铺也受了影响。”
说话的是原本陪在医院的一个男人,看样子应该是龙本会在柳川这里的负责人,三十岁出头,讲话很谦卑。
季天青沉默不语,那男人继续说:“交过保护费的老板们怨声载道,这次的事,真的闹大了。”
跟在男人身边的另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也开了口:“他们这样做,会产生外交问题。”
我们都看了他一眼,他赶紧低下了头。
感觉他是个新来的,黑\帮的事是不可能牵扯到外交上去的,他估计也觉得自己失言了,缩在后面不再说话。
之前开口的男人又说:“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而是这些老板觉得龙本会不可靠,想要转投别人,还真的有人出来插脚。”
季天青冷着声音问:“什么人?”
男人低着头,一副办事不力的表情说:“山口组的人。”
“龙山组?”季天青问。
男人郑重的点点头,我看到季天青眼睛又眯了起来。
原来他也知道龙山组和稻川会之间相互勾结的事,只是我也没想到,龙山组的人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确切的说,落井下石。
“九州还有多少龙本会的兄弟,没受伤的。”季天青从病房出来,去门口点了一支烟,那人一直跟在他身后,收了火机说:“三百多。”
“山口组的人在哪儿?多少人。”季天青平静的吐出一口烟,声音也是无波无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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