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晟还站在我房间门边,我看向他问:“你的手是风间废了的,为什么还要这样?”
屈晟眼神一沉说:“我一向将恩怨算的很清楚,风间当时可以杀了我的,但是没有动手,而我本来也是有杀人的动机,威胁到了他的女人,所以他还手也是很正常的,我会废,只能说我技不如人。”
他能这么说就说明他这个人本身是有道义坚持的,我继续问:“那为什么要留下来?”
屈晟微微一笑道:“只是觉得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发现除了赌博还有别的有意思的事,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不一定懂。”
我懂,偏执的人在发现超出自己意识范围的新大陆时,都是这样的感觉。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也已经联系不到陆劲辰了,就像风间说的,只有随机选择才会有更大的躲避几率,所以越少人知道我会躲避越好。
早上临出门的时候,我又接了一个电话,居然是真藤龙打来的。
“你先不要挂我的电话,听我说。”他声音有些急,可能是真的担心我挂。
我沉默没有回应,但也没挂电话。
“我看到了电视上的新闻,觉得也许你会需要帮助,如果需要,我每天午间十一点都会在圣保罗公园等你。”
我知道那个公园,距离他现在的住处不是很远,只是他腿那个样子,我想不通他是怎么自己下楼的。
这也是风间一直都没怎么派人盯着他的原因,他的吃食都需要有人送,下楼更是问题。
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风间,但我出门前装了两把枪,提前一天我已经将钱和护照存在了一家洗浴中心的柜子里。
风间故意选择了上班高峰期,虽然日本自己开车上班的人并不多,但城市本来也不大加上人口不少,堵车还是在所难免。
“将你放在地铁附近还是?”风间故作轻松的问我,我看了看堵着不动的车流说:“就此别过了。”
他们三个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开门下车,虽然我很想现在一个人直接去找黑泽龙一算账,但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不会对未来造成任何影响,所以只会是白白的牺牲。
我没有上地铁,站在一家尚未营业的商场门口,沉默的望着往来的人群。
这里视野开阔,是不是有人追踪我一目了然。
我运气好,这家商场正好在做活动,还没开业就有顾客凑了过来,好多还是中国人,她们叽叽喳喳的等着,一开门就有人往里面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样的吸引她们。
我跟着人群往里走,上电梯去二楼之后极速绕了很多地方,然后又下了楼,离开了商场,相同的事情我做了好几次,绕了好几家商场的时候,我以为没事了,但要不是街角一个大妈的提醒,我可能都忽视了危险。
大妈也是中国人,拎着不少东西坐在街边,看样子是在等人,她叫住我,一口京腔的对我说:“姑娘,有人跟踪你呢!”
我震惊的看着她,也惊讶于她的一双慧眼。
她拉着我坐在她身边,给了我一瓶饮料说:“好几个,刚才你从我面前走过去的时候他们就在你身后不远处晃悠,现在还在,就我右后方,你不要直接看,会被他们察觉到了。”
我打开饮料,平静的对她说:“谢谢。”
“我就知道你是咱中国妹子,看气质都和日本这些小婊砸不一样。”大妈笑眯眯的又塞给我一个面包说:“吃吧,我刚买的,可好吃。”
“谢谢您了,我不能给您添麻烦,所以不能久留。”
我已经用余光看到那几个人了,他们故作不在意的融在环境中,但从远处看,还是能分辨出来了,何况我也不是什么简单人。
“姑娘哪儿人啊,以后有机会来北京玩啊!”大妈依旧很热情,我点点头,拿着饮料走了。
我已经用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是甩不掉这些人,看样子来盯着我的不止这些,他们之间肯定就像是布置了一张大网,彼此沟通,等着我累了就收网。
我想到了真藤龙的电话,我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好是坏,可现在看来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就找了一处街角的电话打给他,他声音静静的,听到是我才有了些波动。
“你现在在哪里。”我问他。
“就快到公园了。”
“在那里等我。”我说着要挂电话,就听他说:“乘坐巴士来,117路巴士,那辆车过了大桥会有一站,下车之后有一片尚未开发的绿地,你快点穿过那片绿地,就有女子协会的一处聚会点,从那里请求帮助,她们一定会帮你的。”
我来不及思考他都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终于上了那辆巴士,我才知道这车开的有多快,就像是快线一般,它是有自己的行车道的,所以就算有人追踪,也不能顺着它的车道跟上来。
按着真藤龙的说法,我真的很顺利的就得到了帮助,协会的一位会说中文的女士将我亲自送到了圣保罗公园门口,我远远就看到了真藤龙,他坐在阳光下,腿上盖着一张毯子,朝着我挥了挥手。
我走向他,插在兜里的手捏着枪,时刻都能开枪。
我不管他到底是黑是白,又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在被追的无处可躲藏时,唯一的突破口,也许就是逃生之门。
我走到他身边,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衣兜上,然后将手里捏着的那只饭团递给我说:“热的。”
我没有接,只是低头看着他说:“你告诉我,是什么人将你送到这里来的。”
“能帮助你的人。”真藤龙浅浅的笑,我微眯着眼睛望着他,他从腿侧拿出一只木雕递给我,就是之前被我打碎了那个,但颜色又有些不同,看样子是他新雕刻的。
“这个木雕,其实雕刻的是你。”他说话的时候抬头看着我,眼睛被太阳闪的亮亮的。
我依然没伸手,他也不在乎,只是将木雕放在腿上说:“我没有任何害你的心思,只是想帮助你。”
“是谁让你帮我的?”我闷着声音问,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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