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两哦?”田思思故意一皱眉,“就为了五两银子你就要以身相许?”
“对夫人来说,那五两银子或许轻如鸿毛,可它对家贫如洗的我来说,却是能够救我爷爷性命的救命钱,所以……”
“不知你爷爷患的是什么病?”
田思思打断那小姑娘的话,接着还似自言自语一般的嘀咕道:“区区五两银子就能治好的病,该不是什么会伤及性命的重症才是啊!”
闻得这话,小姑娘都顾不上解释自家爷爷非是突然生病,而是已经缠绵病榻很多年了,只着急的直接说道:“我爷爷的病不能断药,若昨天我凑不够银子,药铺的人就不会给我药,所以恩公给我的银子等于是救了我爷爷的命。”
“不能断药的病哦……”拖长尾音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下一瞬田思思脸色一变,语气不佳的问:“你确定自己今日找上门来是为了报恩,而不是想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
小姑娘赫然一惊,“夫人何出此问?恩公于我有恩,我怎会想恩将仇报?”
田思思眉梢一挑,声音陡然拔高,“我家六郎昨日出门的时候,身上没有带碎银子,他买了你的包子后,定是见你可怜才会没让你找零,直接把五两都给你了,你不知恩也就罢了,还找上门来企图讹他,不是恩将仇报,又是什么?”
“我没有!”小姑娘摇着头大声替自己辩驳,因营养不良而略显苍白的肤色都急得微微泛红了,“我来找恩公只是想以身相许报答恩公的恩情,哪有讹恩公的意思?夫人如此冤枉我也太……”
“冤枉?”
田思思冷笑着丢出俩字,成功打断小姑娘的话后,接着似笑非笑的说道:“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你爷爷需一直服药,而你却负担不了他的药钱,所以你在看到我家六郎出手阔绰,容貌又出众后,想出了以身相许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若能成事,既能解决了你爷爷往后的药钱问题,又让你得了一枚如意郎君,岂不是美哉?”
听了田思思这番话,小姑娘一时间竟说不出解释的话来了。
她并没有那么想!
可站在旁人的角度想想……
似乎真就如她说的一样!
见她沉默,张奇跟厨娘们就都把田思思的话当了真,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哪里还有之前的惊艳与怜惜,已经满满的都是厌恶。
之恩不图报的人,最是可耻了!
更何况还是恩将仇报的人!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田思思在咄咄逼人的问完小姑娘后,又突然拿出十两银子递向小姑娘,“我方才所言乃是我个人的看法,若你没有恩将仇报的意思,若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么我家六郎昨儿给了你五两,我现在给你十两,你是不是同样要对我以身相许来报恩?”
“平白无故的……我哪能拿你的银子?”小姑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来之前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管遇上什么情况,不管被如何刁难她都不能退步,一定要让恩公接受她的报恩,可眼前这位恩公的夫人,竟是几个问题就问得她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你爷爷以后不需要服药了?”
“这……”
小姑娘一噎。
爷爷生病至今已经好些年了,她能想到的法子都已经用过了,早已是山穷水尽。
所以在明知对方那些问题可能只是试探她的情况下,她还是心虚得打起了退堂鼓。
只因……
在听对方问的时候,她心里也有个声音在问自己。
她会不会真的是想要找个依靠才上门来说要以身相许的呢?
迎上小姑娘那双水雾缭绕的眸子里升起的自我怀疑,田思思扬了扬拿着银子的手,“十两银子拿去抓药的话,应该够你爷爷对付上一阵儿了吧?若你以身相许这期间能博我欢心,往后你爷爷的药钱我都包了!”
以身相许博她欢心?
小姑娘红着脸咬了咬唇瓣,终究是没能敌过那句‘药钱我都包了’的诱惑,绞着衣袖细如蚊蝇的问道:“夫人你是女的,我……我要怎么以身相许?”
“唉!你小小年纪,脑袋瓜里面难道想的尽是些男欢女爱的事?”
“啊?”
被田思思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愣了一愣,小姑娘脸色又红了几分,“我没……”
不等她说完,田思思就了然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还没出阁的小姑娘难免都会幻想那档子事儿,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懂的!”
听着田思思那煞有其事的语气,小姑娘急得都要哭了。
好在这会儿早,除了醉忆楼的一些人之外,再没别的人了。
否则旁人都信了恩公的夫人所言,她就要丢脸死了!
“你说你除了身子外,再无其他东西了,才会以身相许来报恩,而这所谓的以身相许,就是把你的身体给对方,那这身体都给人了,不就等于你整个人都属于人家,不再属于你自己了吗?”
“嗯……”
小姑娘迟疑的看向田思思,心里想要临阵脱逃的想法更浓了几分。
人自是无法跟自己的身体分离的。
她无法否认对方的话。
还因对方的话而生出了不安来!
把小姑娘脸上的不安收于眼底,田思思适时缩回递银子的手,站起身理着裙摆说道:“你若收了我的十两银子,用心替我办事,以后你爷孙俩就由我负责了,不必再为生计药钱发愁,反之……”
故意停顿了一下,田思思停下整理裙摆的动作,笑吟吟看过去,“你要是执意要以身相许来报我家六郎那五两银子的恩情,我搞不好会在六郎点头收下你之后,把你转手卖进青楼,毕竟我是相当小气的人,对觊觎我男人的女人是不会手软的!”
“青、青楼……”
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
仓惶往后退的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一直靠在门后的风六郎听到这里终于是忍不住走到了田思思身边去,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拿深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无声的替自己喊冤。
她明知道他是不可能会点头的。
直接把人打发走不就好了?
被他委屈的小眼神撩得心里一痒,田思思挽起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手掌心低低说道:“这小姑娘长得有几分姿色,正好有用。”
风六郎这才扫了一眼他昨日都没看清长相的人。
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能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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