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千万要小心,切莫沾染上不必要的杀戮。”
若是可以。
她希望思思能够不沾染上任何的杀戮!
然,单就六郎与皇后之间的杀母之仇,他二人就注定了会踏入腥风血雨中。
心慌的厉害,鲁氏用力抓上田思思的手,再度嘱咐道:“那沈尚书府里也有诸多无辜的下人,思思你可千万马虎不得。”
“嗯,我有分寸的。”
“……”
尽管田思思应的自信十足,鲁氏还是万分担心。
待风六郎与田思思都离开许久了,她面上的忧色也未褪去半分。
温氏终是忍不住开口劝道:“都说知女莫若母,你这个当娘的怎就如此不相信思思呢?”
鲁氏紧拧着双眉苦笑了一下,“娘又打趣我了,我只是太过担心思思了。”
“思思行事素来稳重,既然她都说有分寸了,你就别在这儿瞎操心了。”
“也是……”
鲁氏应罢迫使自己放松。
深夜,亥时末。
田思思在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一堆担心来之后,把夜瞳跟陌凡叫进了房里。
瞧着房内摆放的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与几个硕大的圆桶,陌凡揣测着问道:“这些是用来放火的?”
田思思‘嗯’了一声,正色道:“那几个桶里装的是汽油,遇火既燃,还不易扑灭,故你们一定要按我交代的方法行事,切莫伤及无辜。”
“是,请夫人吩咐。”
夜瞳与陌凡齐声应罢,田思思立刻仔细的跟他二人说明了一下灭火器的使用方法,而后才道:“你们带上一桶汽油,扮作沈尚书府的下人潜入后,直奔沈淑彤的住处,泼洒完汽油,等到房里的人都离开了房间再引火。“
夜瞳认真的点点头,而后问:“夫人你明明准备了好几桶,却只让我们带一桶去吗?”
“一桶就够了,要是把这些全部都带去,只怕整个沈尚书府都会给烧没了。”
毕竟这个时代都是木房,且灭火的设备也相当的落后。
不能太多!
因不知汽油为何物,夜瞳与陌凡二人听了田思思那话,虽未再问什么,心里却都有些半信半疑的。
田思思又顾自接着叮嘱道:“你们泼洒的时候,一定要十分注意,不能将汽油泼洒到会被沈府里的人引燃的位置,以免事态脱离我们掌控。”
“是,夫人放心。”
陌凡应罢,与夜瞳一道出去易装潜入了沈尚书府。
在他二人小心谨慎的避开各处放置油灯的位置泼洒完汽油后,不过片刻功夫,原本已经歇下的沈淑彤与她院中的一些下人就都齐齐醒转了过来。
“这是什么味儿?臭死了!”沈淑彤穿着单薄的寝衣起身打开房门,候在房门外的清如立即道:“小姐别着急,奴婢这就进去查看一番。”
踏入房中,清如一双细眉悠然拧作一团。
房外虽也有浓烈刺鼻的臭味,与房内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极快的四处嗅了嗅,清如逃也似的奔出了房间,呼吸着外面较为清新的空气禀道:“小姐,那异味好似来自屋顶。”
沈淑彤拧拧眉,转身去到院中眺望屋顶上,然夜色浓重,她什么也没看到。
因刺鼻的臭味太过浓烈,在沈淑彤去到院中后,清如等一众下人也都相继去到了院中站着。
隐在暗处的陌凡与夜瞳见状逐一检查了各个房间,确认房内都无人后,引燃火折子,抛向一侧屋顶。
夜瞳凝目盯着那火折子,见火折子还未落到屋顶上,只火折子上的些许火星子掉落了下去,便‘轰’的燃起了大火。
旋即,火势蔓延开去,转眼间偌大的院子就被火舌包围。
院中沈淑彤等人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得惊叫出声。
慌乱过后,沈淑彤环顾着左右大声喊道:“玉平哥还在书房,你们愣着做什么,赶紧灭火!”
“书房……”清如闻声看去,只见书房已经被火包围,在短暂的慌张过后,她恍然道:“小姐忘了吗,姑爷今夜并未回府来。”
“……”
沈淑彤小脸一白,而后跺跺脚道:“那也得把火灭了。”
清如忙吩咐旁人去打水灭火,她则搀扶着衣着单薄的沈淑彤匆匆出了院子。
初夏的夜晚本还有些微凉,可在大火烘烤下,她们即便已经远离了院子,还是觉得格外的热。
很快,她们这边的动静便惊动了沈府旁人,下人们接连加入灭火的队伍中,人数越来越多,火势却越来越大。
沈从文与旁人赶来时,火势已经由沈淑彤的院子蔓延到了旁边的院子去。
一瞧见沈从文,沈淑彤眼泪就脱框而出,“父亲,这火怎么都灭不掉。”
“哪会有灭不掉的火?”沈从文半点不信,话落大手一挥,让身边管家安排了更多的下人加入灭火的阵营,随后他微微眯起双目看向只穿了单薄寝衣的沈淑彤,“你怎么就穿成这般模样跑出来了?成何体统!”
“女儿被刺鼻的臭味熏醒时,没想太多就出了房间,所以……”
“罢了,所幸夜里旁人也都看不清。”
说完这话,沈从文就发现,因火势过大,沈府上下所有人都几乎赶了过来,一个个手中提着的灯笼已经将周遭映照得亮如白昼。
还有什么看不清的!
不过眼下最为重要的是灭火,他也就未再说什么,只吩咐了下人去取个披风来给沈淑彤罩上,然后沉着脸扫视了一圈沈淑彤周遭,“玉平人呢?”
“他……”犹豫了一下,沈淑彤哽咽着低声说道:“玉平哥近日又瞧上了一个花魁娘子,今夜怕是歇在那花魁娘子处了。”
“他也太没分寸了!”
沈从文恨铁不成钢的喝罢,瞧着火势半点都没有小下来,心里这才有些急了。
再这么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烧下去,情况相当不妙啊!
不过他急归急,倒是还未乱了阵脚,“彤儿,今夜这火……你可有眉目?”
沈淑彤当即摇头,“女儿熟睡中突然被刺鼻的臭味熏醒,随后便突然燃起了大火。”
“你莫不是忘了,昨夜你的人去到那上河村时,放火烧了田芬儿的家,为父觉得,今晚这火与之有关啊!”
“可田芬儿如今拿捏在女儿手中,她没有出来放火的能耐!”
“……”
沈从文听罢沉默了一瞬,又问:“你的人放火烧田芬儿家时,可有累及旁人?”
凡事皆有因。
这场火不可能是毫无缘由燃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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