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
萧瑾佩一直都在乐此不疲的逗着小初兄妹三人。
田思思则始终一言不发的含笑陪同在旁。
待到萧瑾佩有些累了,才终于摆摆手,让夜瞳把小初兄妹三个放回摇篮里面去,然后随口与田思思说道:“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的功夫,小初他们三个就这般大了!”
田思思点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见她今日比以往沉默,萧瑾佩略微有些在意,遂揣测着问:“你今日进宫,该不只是为了带他们三个进来让哀家看吧?”
田思思听言略作迟疑,然后点了头,“昨日我见着师父……不,是宵王叔了。”
“哦?他这次回京倒是挺快!”萧瑾佩说的有些诧异,然后碎碎念道:“哀家还以为他这一次也要向上一次那般,一走十几年。”
“他上一次离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一次则仅仅是恐婚,离开的时间自然就不会相同了。”
“恐婚啊……”
品着那个较为新奇的词儿,萧瑾佩幽幽叹道:“哀家也知道他不愿意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但他都已经三十几岁了,而哀家又已经上了年纪,倘若到了哀家弥留之际他仍孤身一人,哀家会走得不安心的!”
田思思忙与她说道:“皇祖母其实不用那么担心的,就算宵王叔始终孑然一身,等他老了,我们是不会不管他的,会伴他左右,让他安享晚年。”
萧瑾佩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那样虽也不错,但人这一生,终究是要成亲生子,才能算得上是完美啊!”
“皇祖母说的是。”
“跟我说说吧,你今日心神不宁是何故?”
“其实……我昨日从宵王叔口中听说了一些事,因为非常在意,怎么都放不下,今日才特意带了宝宝们进宫来找皇祖母的。”
“哦?可是与我有关的事。”
毕竟若是与她无关,思思也不会在心烦意乱的情况下带着宝宝们来找她啊!
然她却见田思思摇了摇头,说:“与皇祖母无关,但知情的人,恐只有皇祖母了。”
萧瑾佩面色顿时就严肃了几分,心下也升起了几分警惕。
不过转瞬的功夫,她就收起了那些微的警惕,问:“你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
“是关于康王的生母晏太妃的。”
“她啊?”
萧瑾佩面露意外之色,实则心里已经隐约有了底。
而后便听田思思说:“宵王叔说他昨日回京后,发觉京中的氛围不对,原本终日在街上乞讨的乞丐们,竟是一个都瞧不见了,而康王的人眼下正在京城内外蠢蠢欲动,让他格外的担心,我细问过后,他无意中说起了当年康王谋反一事……”
“他都与你说了些什么?”萧瑾佩问罢这话,摆摆手让候在远处的宫人都退了出去。
“他倒也没具体与我说当初康王谋反的经历,只说了在那之后父皇与皇祖母会放过康王,定是有缘由的,且那缘由定于康王的生母晏太妃有关,然后……”
说到这儿,田思思收声欲言又止的看向萧瑾佩。
萧瑾佩无奈的笑笑,“你话都说到这儿了,就索性全说了吧。”
田思思点着头‘嗯’了一声,道:“他担心康王此番若是再行谋反之事,父皇会因为晏太妃而迫不得已再次饶过康王,甚至是……让康王得手……”
最后的几个字,她说的很轻很轻,萧瑾佩却也还是听见了。
因为听见了,她面色瞬间冷了下去。
她是不会让康王得手的!
但是……
这些年来,她用了各种办法,始终没能从晏太妃那个女人手中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思及此,她突然想起皇帝之前无意中与她说过思思丫头有常人所没有的本事,什么事都难不倒思思丫头。
为此,她敛去面上的冷意,定定看向田思思,“当初我们放过康王,确是有原因的,若我将那个原因告诉了你,你得发誓绝不能再告诉任何人,珏王都不行!”
“这么严重啊?”
田思思狠狠一皱眉,突然就不想知道了,万一皇祖母此时告诉了她,之后却后悔了,会不会灭她口?
瞧见了她面上的紧张,萧瑾佩放柔了语气,低低笑道:“我若是那种动不动就摘人脑袋的太后,如今的后宫又哪会一团糟?”
“现在的后宫一团糟吗?”田思思脱口反问完,收起了心头的担忧,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相信皇祖母不会是那种人。
“与曾经我为后的时候相比,确是一团糟!”
加重语气说罢,萧瑾佩摇摇头,叹道:“箫家,虽是一家人,却不全是同一脉的,因此渐渐的就有了分歧,在我为太后,新后入宫后,更是直接分为了两股势力,未免彻底决裂,累及族中无辜的人,皇后入宫后,后宫里的一切事宜我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去过问,导致皇后把后宫搅得一团乱!”
后宫里的事,本就十分的复杂。
田思思从无深入了解的想法,但如今的后宫里,有了几个她很在意的人,她也想稍稍去了解一下了。
只不过……
那不是眼下该做的事情。
待之后有闲暇了,再慢慢来了解也不迟。
便问:“那晏太妃手里当真握有能够使皇祖母你与父皇都忌惮的东西吗?”
这话,她本是揣测着一问。
不想萧瑾佩却点了点头,说:“先皇驾崩前,病了许久,有一段时间人都变得浑浑噩噩的了,也不知晏太妃用了什么手段,竟从先皇手里骗去了一份诏书,她称那诏书中写有类似皇上若无所作为,康王可取而代之为皇的话,虽然她并未将那份诏书拿来给我们看,但她并非会用那么大的事来撒谎的女人,所以她既然那么说了,就一定有那么一份诏书存在!”
一份能够使皇位易主的诏书……
是个相当要命的东西啊!
难怪康王谋反后,皇上跟太后无法除掉他了。
暗自心惊时,田思思又听见萧瑾佩说:“如今的明汐国,可谓是内忧外患,若晏太妃与康王在此时将那份诏书面世,若他们暗中早已笼络了朝中过半的朝臣,那么……哀家与皇上将只有死路一条,皇上膝下的皇子公主们亦无法幸免!”
田思思听得心头一凛。
皇权之争,就是那么残忍血腥的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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