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姐,不……不会有事吧?”
叶瑾萱望了一眼自己这个小师弟,看着对方有些紧张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她也就笑了。
“师姐,你还笑?”
叶瑾萱笑得更欢了:“感情你一点也不信任你师姐啊。”
“不是。”苏安然楞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表情是不是有点明显了?
叶瑾萱拍了拍苏安然的肩,然后继续朝着前方走了。
万剑楼给太一谷安排的住宿环境,还是挺不错的。
一座独栋的别院。
周围种满了一种苏安然没见过的竹子,竹林散发着阵阵的幽香,不腻人,相反很让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几只不管是长相还是体型,都相当让人觉得很违反达尔文原则的兔子。
你见过跟牛一样大,还有一条光秃秃满是鳞片的长尾巴的兔子吗?
叶瑾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陶醉的神色。
“师弟啊,你什么都好,但是就是太谨慎了,活得太累了。”叶瑾萱摇了摇头,“你要记住,你是太一谷的弟子,我们太一谷弟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当然,你只要别傻乎乎、头铁到作死的把自己给玩死,那就不用怕了。”
苏安然撇嘴。
在他看来,这当着人家宗门长老的面子杀人,这已经是作大死了。更不用说后面一系列的神奇操作了——至少,苏安然认为,自己是绝对干不出来叶瑾萱这种连地仙境大能都敢威胁的话。
或许这次试剑楼的考验结束后,叶瑾萱的确可以踏入地仙境,实力绝不在对方之下。
可现在不还没成为地仙呢嘛。
“你是不是真的傻?”叶瑾萱看苏安然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你四师姐我虽然是蛮横了点,也不怎么跟其他人讲道理,但我又不是真的愚蠢。……临行前,师父给我这枚剑仙令的用意,我哪还不知道啊。就是为了让我有一击之力能够威胁到那些地仙境的修士。”
苏安然叹了口气。
他觉得黄梓给叶瑾萱这枚剑仙令,肯定不是这个想法。
更大的可能,是为了让她在被别人追杀的时候,起码有逃命的能力。
但,现在出门在外,师姐最大。
叶瑾萱怎么说,他就怎么听了。
毕竟这话的确没毛病。
叶瑾萱给玄界的印象的确不怎么样,可她能够一直活得好好的,最多也就是重伤垂死,而不是真的死了,就足以证明她不是那种即愚蠢又头铁的人。
“玄界承平有点久了,久到很多人都忘了我是谁了。”叶瑾萱冷笑一声,“才二十多年没在外面行走,竟然有那么多人觉得我已经提不起剑,那些家伙真的是记吃不记打啊。”
“师姐的意思是……”苏安然眨了眨眼,总算跟上叶瑾萱的思路了,“这次是有人故意引导的?”
“玄界里,谁不知道,太一谷玩剑的只有两个人。”叶瑾萱淡淡的说道,然后看着一脸尴尬的苏安然,她才恍然道,“噢,把小师弟给忘了。……我们太一谷里,玩剑的就三位,三师姐、我和小师弟你。如今三师姐已是地仙境,试剑楼她是进不去的,那么能够参与试剑楼考验的,也就只有你和我了。”
“我自上次被人追杀,重伤垂死,师父带我回谷后,我就一直未曾在玄界掀起风浪,这次只由我和你两人过来,其中一些仇家自然是想要试探一下我的能耐。……或许他们认为,在万剑楼的地盘这,我不敢杀人,所以想要坏我道心,影响我之后在试剑楼里的发挥。”
“所以师姐你是……故意不进入界碑石的?……不对不对,师姐你是,故意迟到的!”
苏安然还记得,这一路上,他是跟在叶瑾萱的后面,中间有几次,他明明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御剑术的技巧,但叶瑾萱就硬是让苏安然多练习几次。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会晚了几天抵达万剑楼,否则的话时间上绝对是够用的,不可能错过万剑楼内门大比的开幕仪式。
毕竟四师姐叶瑾萱可不是三师姐唐诗韵那种路痴。
不给她一艘设定好行进路径的灵梭,那么跟她汇合的约定时间最少得提前一年——指不定就算报了个一年前的时间给她,最终她可能还得晚好几天才能顺利抵达汇合点。
“都对。”叶瑾萱点头,“这些小屁孩,都没老五那个脑子,却偏偏总觉得自己智珠在握,算无遗策。殊不知,在我看来这些小伎俩跟小孩子过家家没什么区别,甚至连诡计都算不上。……所以他们既然想玩,那我就好好给他们上一堂,什么叫堂堂正正的阳谋,也顺便教教他们,跟我玩这种小计较,不付出几条人命的代价是不可能的。”
看着一副意气风发模样的四师姐,苏安然内心不由得有所感叹:难怪一直故意藏拙的五师姐,很容易让整个玄界都有所轻视。四师姐现在这模样,完完全全就是太一谷的军师担当嘛,难怪当年能压得整个玄界三分之二的宗门都抬不起头。
所谓的横压一世,这还真不是随便说说。
若非有后来的故事,或许魔门现在早已跻身十九宗的行列了。
“不过,四师姐……”苏安然想了想,然后又说道,“刚才那位万剑楼的长老……方长老……”
“什么方长老,叫方师叔!”一道粗犷的嗓音,自苏安然身后响起,吓得苏安然打了个激灵。
“呵呵,方师叔,你别吓到小师弟了。”叶瑾萱笑了一声,语气有几分难得一见的亲昵。
苏安然回过头,就见那浓眉大眼的方师叔正缓步走来。
原本严肃刻板的面容,此时竟是露出几分笑颜,看起来居然带有几分慈祥。
苏安然有些迷惑。
“我跟三师姐,都曾跟万剑楼的门主学过一段时间的剑法,方清方师叔也教了我们小半年,所以这两位也算是我的师父。”叶瑾萱笑着开口解释道,“我们太一谷和万剑楼的关系,真的是世交,这点可不是谣传,也不是师父往自己脸上贴金。”
“方师叔。”苏安然急忙改口。
他现在知道,此“师叔”非彼“师叔”了。
于太一谷而言,万剑楼的掌门和眼前这位方长老,都算是长辈,是跟黄梓那一个辈分的。
就像世交的家族,两家小辈必然会称对方长辈为叔伯是同一个道理。
苏安然是太一谷的弟子,那么自然也得称对方为师叔,哪怕对方没有教导过他,因为这可不是区区一个“师徒名义”就能够解释得清的关系。
“恩。”方清笑着点了点头,“迟到了好几天才到,我还在猜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我能遇到什么意外呀。”叶瑾萱笑了一声。
“那可说不准。”方清摇头,“你差不多得有三十年没在玄界闹出什么动静了,若非上次那事的确没传出你的死讯,很多人都以为你是真的死了。这次听闻是你过来,我本想去接你,但被师兄给阻了,所以我怕消息走漏,你会被仇家堵门。”
苏安然现在知道,黄梓为什么要给叶瑾萱一枚剑仙令了。
“师叔多虑啦。”叶瑾萱笑了笑,“我们太一谷鲜少与人往来,这次我和小师弟过来,也就只有尹师叔和您知道,所以哪有什么走漏消息之说。”
若是换了一般人听到这话,恐怕就要以为叶瑾萱是在敲打对方了。
但换了方清这种大人物,听起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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