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跟江家无冤无仇,又无利益纠葛,没理由要灭江家的门,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停地在心里说服自己,拿起那块牌子,揣进衣兜,从屋中出来,准备离开。
长临院——
“王爷!”
秦暄慵懒地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便听到屋外传来钱威急促的脚步声。
他缓缓睁开双眼,钱威已经走了进来,脸上紧绷的线条证明此刻他的愤怒。
“怎么说?”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重伤后的虚浮之气,从榻上坐起时,又轻咳了两声。
“如王爷您所料,您遇刺不久,宣王也在昨日在府中遇刺。”
秦暄的眼眸,微动了一下,脸上的情绪并不显露,只是那双冷清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伤重么?”
“手臂被划伤,所幸无性命之忧。”
秦暄脸上紧绷的线条,稍稍松了一些,道:“命人好生保护宣王,不可有半点懈怠。”
“是。”
钱威领命,却并没有马上退下,站在原地踟蹰了片刻之后,道:“王爷,我们还要等下去吗?再这样下去,末将担心您跟宣王都要没命了。”
“咳咳咳……”
他微微抬了抬手,伤口扯得秦暄不停地咳嗽了起来,那张俊美妖孽的容颜,此时胀得通红。
“再等等,现在还不到时候。”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秦暄的脸色,又瞬间没了血色,“另外,将本王的伤势传出去,就说本王伤重,恐有性命之忧,要闭府谢客养伤,谁都不见。”
“是。”
钱威退下之后,秦暄撑着从软塌上下来,走到窗前,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他的四周,团成了一个光圈,却衬得他周身的寒气,更冷了一些。
手,搭在窗台上,紧握成拳,泛白的指骨,显示了此刻他竭力隐忍的愤怒,“秦穆怀,你是在逼本王!”
南陵帝宫的祭先阁中,南陵皇帝秦穆怀站在先皇的画像前,脸上带着笑,可这笑容,却不达眼底。“父皇,你一直看不上儿臣,不管儿臣怎么努力都好,在你眼底,儿臣都是一个没用的人,可是,你看看现在,你眼中这位无用的儿子,却坐上了你的位子,坐拥江山,而你那些个短命的儿子,不是死就是
残,你在天上看着,是不是还像活着时那样,恨不得儿臣死了。”
“哈哈哈,只可惜,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些个短命鬼一个个死在朕的手上,而你那个最宝贝的小儿子,运气还是那么好,现在有六叔护着,朕就是没办法动他。”
“不过,你也不用高兴太早,六叔跟秦禹怀很快就要没命了,朕送你最好的弟弟跟最爱的儿子去跟你团聚,你是不是该感谢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近乎疯魔的笑声,在寂静的祭先阁内响起,这里,挂着南陵历朝历代的皇帝。
十几年,南陵前太子秦勇被废,三皇子秦晋在六皇子秦暄的鼎力相助下,登上皇位,当时,天下打定。
而皇长子秦穆怀嗜血好战,一向不被其父亲秦晋所喜,至于他是怎么登上如今这个皇位,朝中众所纷纭,可也只是私下猜测,谁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讲。
“陛下。”
秦穆怀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他隐在黑暗之中,只有站在近处的秦穆怀才看得见。
“说。”
收起了脸上嚣张狂傲的笑,秦穆怀冷声道。
“端亲王深受重伤,现在已经闭门谢客,据说有性命之忧。”
“可查清楚了?”
“奴才暗中潜入王府,不少大夫在那里,下人们端水出来的时候,全是血水。”
说完,殿内陷入一片静默之中,半晌,见秦穆怀动了一下,道:“先退下。”
“是。”
那影子,来的快,去的也快,随着秦穆怀一声令下,便又消失了大殿之内。
秦穆怀垂着眸子,沉吟片刻之后,对着殿外喊了一声,“来人。”
“陛下。”
“传太医院掌院去端亲王府,朕要确认六皇叔的伤情,让他务必看仔细了。”
“是。”
端亲王府,长临院——
“王爷,那位姑娘要走了,您看……”
端王府的管家走到秦暄面前,征询道。
“要走了?”
秦暄低弱的声音中,掠过一丝意外。
他虽然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是什么,但是,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他以为,她接近他,就算不是为了算计他什么,也定当有别的目的,一个东楚的人,又是武功高强的女子,突然间出手救了他,从小生活在阴谋诡计当中一路算计着长大的端亲王,基本上不会相信这是一
种巧合。
可这会儿,却听到管家说她要走了,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从一开始,她那么轻易便答应跟着他们来端王府,他就觉得此女别有用心。
“难道是本王想多了?”
秦暄这会儿竟然有些拿捏不准了。
从他是皇子开始,便算计了一路,将当时的太子算倒了,扶着三哥上了位,将生活在刀枪剑林下的小侄子一路护着走到今天,他每走一步,都将人心算准了,从不曾出错过。
可这一次,他竟然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想什么,难道真的纯粹是路见不平吗?
不!
秦暄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一个一开口就能说出他名字的女人,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平民这么简单,尤其还是个东楚的平民。
若她只是平民,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王爷,您看……要让她姑娘离开吗?”
管家见秦暄拧眉不语,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让她走吧,把钱威叫过来。”
“是。”
管家离开没多久,钱威便出现了,“王爷,您找我?”
“盯着……”
秦暄张嘴,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想了想,道:“派人盯紧那女子,看她要去哪里。”
钱威一愣,随后,便明白了过来,“是。”柳若晴在管家禀报了秦暄之后,便背着包袱从端王府离开,可还没等她跨出王府的门槛,一条长鞭,从外面对着她的面门便甩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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