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和沁儿还没来吗？”
“没呢，你先帮我招待会儿，我先喝口水。”
来的人身份都不低，尤其是一些年纪比郑卿封还要大一些的超一品一品诰命老夫人都来了，礼数上是决不能怠慢。
因而，让柳若晴这个身份高贵的靖王妃留下帮着一起招待，自是合适不过了。
虽然东楚对男女大防并不是特别注重，民风历来开放，但这次的寿宴，还是分成了男女两边。
男宾这边由墨榕天招待，而女宾那边则是由孟茴负责。
寿宴此时还没开始，男宾和女宾那边都安排了不少消遣的节目。
沐珵珵刚随着柳若晴等人来镇国公府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她看到好多人都往她身上瞧。
言珩一来，就有几个郡王和公侯府世子来喊他了。
“你同母亲一道，别紧张，我先过去了，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他俯身对沐珵珵低声道。
“我知道了，世子过去吧，别让人家等着了。”
沐珵珵见远处看过来的几双打趣的目光，颇有些尴尬。
“嗯，那我走了。”
言珩刚一过去，几个跟他交情不错的世家子便凑了上来。
“珩哥对嫂子真是越来越体贴了。”
“你们说的什么话，珩哥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当然要疼嫂子了，啊哈哈……”
“……”
这些人当中，不少人都在军中跟言珩混过，关系都比较好，也会跟着打趣一番。
言珩没好气地睨了他们一眼，没理会他们的调侃。
而女眷这边，如沐珵珵所料的那样，那些老夫人夫人们都在偷偷打量着她，一些带着评头论足的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一般，这让沐珵珵心里隐隐有些不满。
但她到底是靖王府的新妇，更不能在镇国公的寿宴上过于直接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因而只能静静地站在柳若晴身边，无视那些人的目光。
尽管沐珵珵不说，但刘若晴又怎么会没注意到那些极度不礼貌的目光。
这是她靖王府的儿媳妇，又不是供欣赏的物品，这些人这是什么眼神，所谓的公侯府的教养就这样？
柳若晴比沐珵珵想得更多一些。
当初她儿子没娶妻之前，多少人想破脑袋都想跟靖王府结亲，现在靖王府娶了一个寒门出身的首辅之女，在这些自以为高贵的世家夫人眼中，定然觉得沐珵珵根本比不上她们家的那些贵女们。
去你妈的！
柳若晴在心里暗自爆了粗口，要不是今天是镇国公的寿宴，看她会不会上去收拾她们。
她柳若晴的儿媳妇也是你们这些老东西能这样看的。
那鄙夷的眼神，就差告诉所有人她靖王府娶的媳妇儿有多差劲了。
她不发难不代表她就能这样允许自己的儿媳妇被人这样让物品一样看着，她笑了一笑，伸手将沐珵珵拉到自己面前，直接看向忠勇伯府的老夫人，道：“老夫人这样盯着我家珵珵看，看来是很羡慕我靖王府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儿了，是吗？”
柳若晴在心里颇看不上这老太太，说是伯府，但如今的爵位一代一代降下来，可没什么能耐了。
如今的忠勇伯府，平庸又无实权，要不是忠勇公当年给她请封了一品诰命，到如今从公爵降到伯爵的忠勇伯府，怕是连上镇国公府的资格都没有。
她真想不通，这样一个老太太，也好意思用那样鄙视的眼神看沐珵珵，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当朝首辅的女儿。
比起你无权无势的忠勇伯府不知道高了几个层次。
忠勇伯老夫人见柳若晴跟自己说话，直接将她这样无理的行为点出来，脸上瞬间觉得无光。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隐隐生出了几分不满来。
但这老太太到底还是识相，谁能惹，谁不能惹，她是清楚的。
如今忠勇伯府早就没落了，别说是如此强悍的靖王妃她得罪不起，就是稍微一个侯府夫人，她都不能杠上去。
当下，她扯了扯嘴角，勉强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道：“王妃说的是，老婆子我可不是羡慕吗？听闻首辅家的千金，貌若天仙，又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谁听了不夸一句沐首辅教女有方，如今能跟靖王府结亲，更是让人羡慕得很，看着世子妃，老婆子就想到我家那孙女，实在没法跟世子妃比。”
沐珵珵面色一白，这忠勇伯老夫人明面上句句是在夸她，可她在京中那些所谓的“名声”，哪一个是真的好听呢？
说她貌若天仙，带出来的流言就是她沐珵珵经常勾搭世家子，只要跟她接触过的世家子，都会对她魂牵梦萦。
甚至之前还传出她抢了别家女子的未婚夫婿，可那个什么未婚夫婿，她连面都没见过，是谁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恶意流言也会扣到她身上。
再说她是京中才女，传出来的流言就是她之前写的诗作，其实都是爱慕她的那些书生写的，她为了散布自己才女的名声，就勾搭那些书生帮她写诗，又以她署名。
偏偏这般恶毒的流言，穿得非常快，转眼整个京中都传遍了。
父亲还为了这事气病了，可他一旦出面压制这样的流言，别人就说沐首辅仗势欺人，为自己的女儿遮丑。
总之，不管她解释还是不解释，所有的污水都会往她身上扑。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非要这样污蔑她，她自认自己从未做过任何得罪人的事。
这些传言，在京中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世子当初那样厌恶她，不正是因为这些流言么？
如今，这忠勇伯老夫人说这些话，无非就是在有意提醒母亲在京中关于她的那些流言罢了。
她不信母亲会没听说过。
柳若晴似笑非笑地看着忠勇伯老夫人，心中忍不住呸了一声。
这老东西又蠢又坏，想拿京中那些流言来挑拨她跟儿媳妇的关系？
以为她柳若晴跟她这老东西一样蠢么？
且不说京中那些流言都是从所谓的贵女圈中传出来的，是真是假，她跟儿媳妇相处了这么久会连她是什么本性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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