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黎也想像勇敢无畏的主人那样,在危急的时候,责无旁贷地站出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怕抛头颅,撒热血,也死得光荣,死得其所!
他渴望着每一步的前进,那心情并不是直面陨命的惨烈,而是一种终于能回到主人身边的欣喜,因为每前进一步,就距离主人近一步!
游黎对主人的思念,以及对甄王的愤怨都已经飙升到极点,竟然因为执念太深立地成魔。
他的眼瞳被黯红浸染,魔气在他的眼睑上画出了魔气冲天的紫黑眼影。他的眼眶周围也被黑色的魔气依附,眼圈发黑,好像化了一个烟薰妆。
原本游黎的容貌是属于清新小鲜肉型,如今魔化之后,变得妖气十足,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整片树林的上空突然风云涌动,乌云密布,空气抑郁得令人难以透气。
草木潇潇地瑟颤着,惶慌地低下头,臣服在这盖天铺地的唳气之下。
呼呼的寒风在树林刮过,就像地狱的魔鬼的鬼哭狼嚎。
树影石山影魅鬼森,动物鸟虫惊伏蹿躲,从前那片阳光灿烂,鸟语花香,生机勃勃的树林已经被唳气魔化,树林深处灰暗混浑,仿佛已经连接到一个绝望漆黑的空间。
看到游黎突然跑出来后,哭着凄厉地嚎哭了几声,就天地异变,而游黎也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面目凶唳阴森得可怕,甄王心里寒了一下。
他从小就在皇宫长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他偏偏不信鬼神之说。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那死在自己手中的成千上万的孤魂,为何不来找自己呢?
这片树林里,云河并不是第一个枉死的孤魂。
比如那个连骸骨都不剩的阿玖,他就是在这里诅咒自己会有报应的,还不是被砍成碎块了?
一切鬼神之说,都是心理作蒜而已!
想到这里,甄王黑着脸阴险地笑道:“你这蝼蚁又想跟你主人一样,在本王面前装神扮鬼是吧!你这些雕虫小技休想吓唬本王!本王绝对就将你打回原形,就像你主人一样!本王不介意在陈列柜中多放一具展品。”
明明穿着高贵华丽的衣服,明明长着一张俊秀的容貌,明明一出生就是皇子皇孙,什么都不缺,可是为什么这个人内心还是如此漆黑扭曲?
甄王的话无疑是让游黎的气愤飙到了极点!
他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杀了甄王,为主人报仇,为千千万万无辜惨死在甄王府中的奴仆报仇……
“来人!把这只蝼蚁拿下!”甄王轻蔑地笑了笑,下了一个命令,根本就不将游黎放在眼内。
尽管海黎的模样变得怪怪的,有些可怕,可是他的体质依然是脆弱的圣境,没有改变,对于这种琉璃人的威胁,甄王从来都不曾放在眼内。
就在这时,一阵阴寒的风冷嗖嗖地刮过,树林里突然飘落了几片花的瓣叶。
那是紫色的莲瓣,还带着幽幽的清香。
莲瓣越来越多,雪般纷纷扬扬地无声下着,
就像一群莲花仙子,在树林翩翩起舞。
天地间的唳气仿佛很害怕这些莲瓣,就像见不得阳光的鬼魅,迅速退散。
然而莲瓣却像调皮的精灵,追逐着逃蹿的唳气悄悄吞噬。
炼化了唳气之后,那些紫色的莲瓣的一角竟然渐渐变成了黑色!炼化的唳气越多,莲辨黑化的部分就越多。
异象不断,就连甄王都愣住了。
这到底又是哪个蝼蚁在变的戏法?
“殿下!快看看!云河的遗体……”阿铁突然惊叫。
甄王猛回头,顺着阿铁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云河依然平静地瞌着眼帘,一动也不动的,敞开的身躯,甚至连伤口上的血都沥尽了,皮肤变成了枯萎的青白色,看上去跟大多数断气了的人一样,没什么不妥,偏偏在他的眉心,出现了一个紫莲的图案。
这莲纹精致得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
一开始是紫色的,随着空中飘落的莲瓣渐渐黑化,紫莲也渐渐转化成黑色。
黑莲纹,散发着一种令人颤瑟的阴唳之气,使那张苍白发青的绝世容颜增添了一种神秘而鬼魅的气息。
一个咽气且凉透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的眉头画上这东西?
在场所有侍卫的心都一阵发寒。
“天啊!是谁在云河脸上画了这种图案啊?为什么没见到人?”
“难道是鬼画的不成?是惨死的云河痛苦的灵魂把这些鬼召唤出来的?”
“一定是云河的灵魂在向我们报仇!”
“糟糕了,我刚才有向他发箭,虽然没中,但是他的灵魂不会把我们所有人都记恨了吧?”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好可怕……”
……
有些胆小的侍卫在小声地说着,又生怕甄王听得见。
虽然甄王下令将云河拖走,但是天地出现异象,遗体又出现异变,大家都以为云河这是要回魂报仇,谁还敢跑过去搬动云河的身躯?
甄王不害怕,反而恼火地瞪着树林深处吼:“是谁在背后跟那个蝼蚁一起装神扮鬼吓唬本王?给本王滚出来!”
树林深处,除了潇潇的风声,就没有其他声音。
黑色的莲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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