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当真?”
徐崇正捋着胡须,在案桌前踱步,回过头指着他问。
“那无终小县民风彪悍,临近匈奴,时常有匈奴人来烧杀抢掠,不过三年,便已经换了七八个县令,其中有一个还是被匈奴人砍死的,你去不过送死!若是抵不过逃回来,陛下也不会再用你,你的仕途便算到头了!”
“你再好生想想,仕途之事岂可做儿戏?”
徐崇正一甩衣袖,皱着眉头道。
二老爷和三老爷坐在沉思一旁不语,姜昀与徐长淮,徐长生站在下方,姜昀挂着淡笑:“吏部官员不可能不知道侄儿与徐家的关系,徐家在都城这么多年经营,他们在写任令之前定是了解过,却依然要任命侄儿去无终,表伯若是去帮侄儿打点,想也是无用的。”
徐长生也严肃起来:“吏部尚书齐勉是六皇子的人,咱们家一向忠于陛下,按理说他是不会难为姜表哥的。”
徐崇正忽然抬头,迟疑道:“莫非你在哪里得罪过他们?”
“侄儿并未与人起过冲突,就连口角也未曾有过,也不曾记得遇到过齐家的人。”姜昀拱手到。
几人皱眉沉思,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会不会……是三弟昨日一起的齐家旁枝?”徐长淮忽然想起来。
“不可能,齐兄他只是旁枝,齐国公不会因此选择为难我们徐家,况且齐兄与姜表哥也只有一面之缘。”徐长生立刻反驳到。
“哎!”徐三老爷叹气。
“不如父亲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何人在为难姜表弟,若是能知道原因,也好让姜表哥赔礼道歉。”徐长淮道。
徐崇正沉思许久:“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几人点点头。
姜昀微微一笑,又与几人聊了几句,便准备告辞。
“昀儿先别回去了,晚上就在府上用膳,咱们喝两杯。”徐大老爷看看三老爷,笑着说到。
“多谢表叔好意,侄儿却之不恭。”他点头应下。
徐笙本以为依照姜昀那猴急的性子,早该回来了。可直到月上柳梢头,他也不见踪迹,倒是使了流殇回来说,徐府大老爷几位老爷留了饭,怕是不能回来陪夫人用饭,让夫人不必等了。
用过晚膳,她洗了澡换上寝衣躺在内室的软榻上,让绿柳给她擦头发,自己拿了一壶果酒来喝。
姜昀来时,她的头发已经半干,流殇扶他到门口,徐笙接了婢女的信儿,披上衣服,去院子门口接姜昀。
“怎么又喝酒了?”她皱着鼻子,语气嫌弃。
姜昀趴到她的肩上,低声到:“就喝了两杯,岳父老人家让喝,我推辞不过。”
“我没醉,我记得你今晚等着我呢!”他温热的气息喷到徐笙脖子上,语气暧昧。
“……”
饭桌上还想着那档子事,莫不是精虫上脑了?
徘腹归徘腹,徐笙还是将姜昀扶了进去。
她将他扔在软榻上,准备唤人端点热水进来,给他擦擦脸和身子。
可没想到姜昀这次是真没醉,只不过他喝酒容易上脸,现下只喝了两杯,便面上一团红晕,让人以为他喝醉了。谁知他一把拉住徐笙的胳膊,皱眉道:“你去哪里?”
“你别忘了答应我的。”
徐笙扯下他的手,哄他道:“我不走,只是帮你擦擦脸啊!”
“不必了。”他拉过徐笙就吻了上去,含糊到。
“绿柳姑娘,劳烦通报一声,我有重要事情禀报我家公子。”屋外忽然传来流殇的声音,姜昀忽然僵住。
“唔……”
他忽然加大力气,狠狠地啃着她的唇。
终于,他放开她的唇,趴在徐笙肩膀上平息。
“我去去就回,等我。”他在她耳边道。
“表哥快去吧!不要忙到太晚才好。”徐笙为他整理好衣冠,柔声应到。
姜昀捏捏她的手起身,行至门前他回头看她一眼,见她正看着自己,便猛地拉开门出去了。
徐笙目送他离去后,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归来,便收拾收拾睡下了。
书房。
“公子,齐勉为何忽然要让公子去无终?难不成,咱们在哪里暴露了行踪?”一文士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皱眉到。
姜昀坐在案桌前,冷声道:
“百里先生不必担忧,我的行踪并未暴露。”
“那他为何针对你?”百里明追问。
姜昀看着案桌上的卷轴,抬头望百里明,“我想,他应该是因为徐六。”
“公子娶的那位徐家女儿?”坐在百里明身旁的葛老慢条斯理道。
此时夜深人静,外面月光暗淡,整个宅子里只有姜昀的书房还亮着灯。灯火闪烁,昏暗不明。照在姜昀脸上,忽明忽灭。
只见,他轻抿薄唇:“正是。”
“公子可否为属下等人说说其中缘由。”
“如果我没猜错,幕后之人应该是宋鹤的六儿子,他似乎是思慕徐六,所以把我调到无终,应该是他为了谋夺徐六,才如此行事。”
“那公子没有让他'发觉您的身份吧!”百里明焦虑道。
“蠢货一个,不必担心。”姜昀眼里闪过不屑。
“那就好,那就好。”百里明点点头,“只是依咱们原意是去河间的,现如今却被打乱了计划……”
姜昀在桌上轻扣,“无妨,无终虽然偏远,但无人会注意,河间离信都太近,行事也不方便。”
百里明看看姜昀,再看看葛老,问:“葛老意下如何?”
“我与公子想法一样,无终虽远且偏僻,但招领兵士却名正言顺,不易被人察觉,比之河间,更为妥当。”
姜昀点头:“那边如此决定了,两位若是无事了,我便让人送你们回去。”
百里明起身,踱步良久才忽而转身到:“若是宋鹤那六子逼得太紧,万不得已,公子可以弃徐六,保全自身!”
姜昀眉间一冷:“此事我自由分寸,我让人送两位先生。”
“公子千万别被徐家女的美貌所惑,一切以大局为重。”百里明尤不放心,再一次道。
“我已知晓,先生不必再言。”
葛老笑眯眯地捋捋胡须,拉着还要再言的百里明离去。
这夜姜昀没有再去菡萏院。
……
昨夜喝了点小酒,徐笙睡得很好,一觉睡醒已经是辰时,她先茫然许久,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摸摸旁边冰冷的床榻,才将绿柳唤进来。
“姑爷昨晚没有回来吗?”
“回姑娘,姑爷作夜一直呆在书房,今日一大早便出门去了,说是有事情,晚上回来去了,让姑娘您不要等他。”
徐笙一手撑在床上,蹙眉:“他可曾说过是什么事情吗??”
“并不曾。”绿柳摇摇头。
徐笙沉吟。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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