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曲风看到楼轻舞的笑,浑身一哆嗦,不安地朝前走了一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四夫人刚和三小姐一起诬陷大小姐的婢女差点害得那岚白断腿,这会儿四夫人有难了,又想起来大小姐了,这……大小姐不会心一狠,真的不救了吧?
楼曲风担心的也正是这,搓了搓手,想说些什么,可又拉不下一张老脸。
身后楼允儿的尖叫声刺激着他的耳膜,提醒着他的儿子可能就要被流掉了,心一急,“轻舞啊,你快帮爹看看你四娘,别是真的小产了,虽然你四娘做的不对,今个儿的事终究是你三妹不好,好歹你四娘肚子里的也是你弟弟,别生你四娘的气。”
楼轻舞的视线一直落在阮珍身上,所以当楼曲风那一个个“小产”“弟弟”的字眼刺激得她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
她莞尔一笑,“父亲放心,女儿自然不会让四娘有事的。”
光能让阮珍添堵这件事,她就不能让郝眉儿有事啊。
楼曲风一听这,顿时放下心了,“还是轻舞你这孩子最乖巧了,快,快帮你四娘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楼轻舞似笑非笑最后瞧了阮珍一眼,然后朝着郝眉儿走去。众人看到楼轻舞走过来,连忙小心翼翼地把郝眉儿重新放下来,让出一条道让楼轻舞走进去。到了郝眉儿身边,楼轻舞蹲下身,指腹在郝眉儿脉搏上细细查看一番,这才对着身后的楼曲风道:“四姨娘确是有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只是因为刚才急火攻心,所以有些滑胎。”
“真的?!啊,这要怎么办!轻舞啊,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
楼曲风一听真的怀孕了,高兴不已,转眼想到还不一定保住,又急得不行。
楼轻舞垂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看起来纯白色的药丸,就要喂给郝眉儿。
阮珍在一旁看着,瞧着楼曲风急得热锅上蚂蚁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竟然真给这贱人怀上了!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楼轻舞,只恨不得现在有了身子的是自己,看老爷这模样,如果真的让郝眉儿一举得男,以后她在楼府的位置绝对岌岌可危。目光怨毒地瞧着楼轻舞手里的药丸,忍不住开口:“大小姐啊,你给四夫人吃的这是什么啊,别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楼曲风也是一愣,看着楼轻舞手里的药丸,“轻舞,这是什么?”
楼轻舞原本已经掰开了郝眉儿的嘴,听到这话,抬起头,轻飘飘扫了两人一眼,“哦?二姨娘看来对我的医术很怀疑?那就算了,我也不担这责任了,别以后出了事吃力也不讨好。”
说完,拍拍手就要站起身。
都这个节骨眼了,楼曲风哪里敢让她甩手不干,狠狠瞪了阮珍一眼:“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一转眼,讨好地瞧着楼轻舞:“轻舞啊,你二娘不会说话,说着玩的,你赶紧给你四娘吃了,只要能保住孩子就没事儿哈。”
楼轻舞凉凉瞧了脸色变得惨淡的阮珍,一边喂进去一边道:“二娘啊,四姨娘这肚子里的孩子好歹也是我弟弟,我怎么会害他?给四姨娘吃的自然是好东西了,可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激怒我,难道是不想让四姨娘保住这个孩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阮珍身上。
楼曲风更是瞪大了眼,是啊,刚才没想到,如果是别人怀疑他,他也不舒服,这阮珍怎么回事?!
“老爷,我不……”
阮珍被楼曲风眼神里的凌厉吓了一跳。
她是不想让郝眉儿生下这个孩子,可她也不会挑这个节骨眼惹事,刚才只是心里不痛快多了一句嘴,没想到被楼轻舞这小贱人给抓住把柄了,恨得咬牙切齿,顿时泪眼婆娑地摇摇头,“老爷,妾身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啊!”
“哼!”楼曲风不知道到底信了还是没信,只是一张脸黑沉着,不再理会阮珍。
楼轻舞淡漠地瞧着这一幕,不管父亲信还是不信,今天阮珍这么一句话,只要以后她再敢在四姨娘这孩子身上做动作,就要细细思量思量了。
喂了药之后,楼轻舞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褶皱,“现在把四姨娘抬回去吧,等大夫来瞧瞧就成了。”
“那你四娘?”楼曲风不安地问。
楼轻舞淡漠地接过岚白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这就要等大夫来再说了。”
“这样啊……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四夫人抬回去,不,抬到主院去,一会儿让大夫直接去主院!都好好小心伺候着!”
“是,是是!”
只是还没有应承完,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老爷,夫人止血了,快看!夫人止血了!”
一众仆役也是满脸喜色,大小姐好厉害。
楼曲风更是喜上眉眼,亲自跟着抬着四夫人的担架回了主院。
阮珍恨恨地握着双手,才能让自己不爆发出来。
楼轻舞眯着眼瞧着,嘴角缓缓勾起,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对着身后的岚白说道:“岚白啊,你知道什么事情最追悔莫及么?”
“主子,是什么?”
“……为她人作嫁衣裳。”
阮珍现在一定气得恨不得撕碎了她吧。
“嗳,那亲手做衣服的,是不是要气死了呀?”岚白捂着嘴咯咯咯笑出声,吃了主子的药已经恢复了元气,刚才二夫人瞪四夫人那一眼她可看的一清二楚的,那么到底是谁想害她就一清二楚了。此刻看到阮珍吃瘪,神清气爽的,“主子啊,我们也赶紧去看看四夫人吧,万一大夫来之前再不妥,主子你也能好好照应着些。咦,二夫人脸色好难看哦,主子,岚白怕怕!”
“岚白不怕,二夫人是今天不小心喝多了墨汁染黑了心,这会儿正排毒呢。”
“这样啊,怪不得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墨碳……”
“……”
阮珍死死瞪着念念叨叨走远的两人,气得浑身发抖,她撑着桌子勉强才站稳,半晌,才愤怒地张嘴,却依然不敢喊出声。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狂吼:楼轻舞!楼轻舞!
却差点把自己气到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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