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母拿着纯净水, 风中凌乱了。
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连这么小的孩子,心眼都这么多,果然是冷家的种。
冷宗凯毕竟强悍,没两天就恢复过来,但身体是好了,精神一直萎靡不振。
他一手操办儿子的丧事,不假手于人,办的妥妥贴贴,尽善尽美。
轻亭和祺睿都参加了丧礼,人都死了,一切恩恩怨怨随风飘逝。
祺睿一直陪在冷宗凯身边,寸步不离,生怕他扛不住倒下。
宾客们来的挺多,基本上有来往的亲朋好友都是来送最后一程,哪怕是看在冷宗凯面子上,也要来啊。
所以丧礼还算整齐,算的上是死后哀荣了。
轻亭隔了几步远,站在一边,看着黑漆漆的棺木,惆怅莫名。
他活着的时候,她对他心生厌烦,恨不得他滚的远远的,永远不要让她看到。
但他死了,做的那些坏事都烟消云散,而他曾经对她的好,全都浮现在脑海里。
曾经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相互欣赏,相互鼓励。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屡屡伸出援助之手,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闭起眼,眼前浮起那个干净明朗的男子,一如初见。
范云灿一身黑衣,面色灰败,在范琪华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走进来。
“冷伯伯。”
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只剩皮包骨头,一双眼晴深深的凹进去,如花的年纪,却憔悴如残败的花朵。
冷宗凯神情微动,“你怎么来了?身体不好就在医院里躺着,不要乱跑。”
他的语气很温和,也很怜惜。
范云灿眼晴红肿,满脸的哀伤。
“今天是仲煜的出殡之日,不管如何,我都要来见他最后一面。”
“哎。”冷宗凯只有一声叹息。
难得有这么有情有义的女人,可惜儿子痴迷不悟,浪费了一段情缘。
范琪华也是一身黑衣,跟主人家打过招呼,就一心一意搀扶着女儿,满脸的怜惜。
这两天女儿病的很厉害,高烧不起,躺在病床上流泪不止,把她恨的牙痒痒,不争气的丫头,到底中了什么魔咒?
幸好那个祸害死了,再也害不了人。
范云灿走路都在飘,祭拜的整个过程都需要人搀扶,泪珠滚滚,伤心欲绝。
她痴痴的看着棺木里的男人,依旧那么英俊,那么帅气,那么冷峻,但再也不会说话,不会站起来。
他真的死了,死的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动静。
“他临终前有什么遗言吗?”
冷宗凯又是一声叹息,“没有,什么都没说。”
范云灿咬着嘴唇,语气很是清冷, “夜轻亭,是真的吗?”
这是怀疑什么?怀疑他们把人杀了?轻亭微微蹙眉,“信不信,在你。”
随便她怎么想,对他们根本没什么影响。
就算怀疑又如何?难道有本事把他们全杀光?
以范云灿的身份地位,根本撼动不了冷家。
范云灿身体一震,却没有抬头看她一眼,自始至终看着棺木,痴痴的,认真的,专注的,好像一眼就是一生。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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