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桃向宓妃请了安,说明了来意,便规矩的不再开口,而是安静的退站到一旁,静待宓妃的指示。
面上虽是表现得极为平静,但也总是忍不住四下打量,好像在找什么似的。
丹珍冰彤安静的跟在宓妃身后,明知道月桃是在找什么,可她们谁也不高兴说,由着月桃去着急。
“我们走。”
“是,小姐。”
眼见主仆三人说走就走,月桃也顾不得找月瑶那个小蹄子了,咬了咬唇,跺了跺脚,赶紧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她跟月瑶同一年生的,模样都生得极为妖娆艳丽,又同为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鬟,表面上她们亲如姐妹,暗地里却也是斗得你死我活。
老夫人在慈恩堂久等宓妃都不见她出现,而月瑶也没有回去回话,于是就派她来看看。
但是当她向宓妃行礼,觉得自己被一种很危险又带着玩味的目光打量时,月桃再也生不出旁的心思,一颗心也越沉越是厉害。
可等她再细细去品味之时,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仿佛之前的感觉都不过是她的幻觉罢了。
慈恩堂
今日的慈恩堂很是热闹,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她的左手边依次坐着二姨奶奶,三姨奶奶,四姨奶奶,而她的右手下面一点的地方则是坐着温相跟温夫人。
温绍轩三兄弟依次坐在温夫人的下首位置,再往后一点是马姨娘跟柳姨娘,还有她们的女儿。对面依照长幼顺序坐着二房一家,三房一家跟四房一家。知道的说这是一家人相聚一块儿谈心聊天,不知道的一见这阵仗还以为是要几堂会审。
事实上,当这些人刚到老夫人这里的时候,虽说各自怀抱着不同的心思,但到底是惯会演戏,惯会做官面子的,因此气氛的确很和乐,很融洽。
一直到久等宓妃不到,一等就是近一个时辰,于是某些个自视身份颇高的人坐不住了,说出各种各样的话来攻击宓妃。
老夫人特意吩咐了人去请宓妃,结果宓妃还让她等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个人影,心里那把火啊,真真是越烧越旺,怎么都平息不了,故而,她便由着二房,三房跟四房的人轮流说宓妃的不是。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以往不管谁说宓妃,她的好儿媳妇都会一脸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然而,这一次面对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说宓妃这样那样,甚至还给宓妃安上忤逆不孝的罪名,温夫人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温绍轩三兄弟听了这些话气得要死,可又不得不忍着,毕竟说话的都是女人,后宅之事他们插手极为不妥,因此一个个眼神冰冷如刀,身上的冷气是不要命的往外放。
温相听了倒是想开口,可是温夫人却拉住了他的手,经历风霜却并不显老的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大方得体的微笑,看向那些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一般。
妃儿说得对,有些人有些事,不必在意的就不用去在意,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爱说什么,她们管不着,也不屑去管。
纵使心里恨极,脸上却要带着微笑,越生气就要笑得越开心,然后看准时机,狠狠的将她们踩进地底里去。
对于宝贝女儿说的话,温夫人一向都是奉若圣旨一般的,经过几次实验,聪明智慧的温夫人也掌握了一些技巧。
此刻,她就那么仪态优雅的端坐在那里,笑容体得,温婉大方,贵气逼人。上首的老夫人跟三个姨奶奶看着她,一脸都透着古怪,那是一种满心疑问却又不得不憋着,千言万语吐不出口的憋屈,真真就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再看二房三房四房那些个尖酸刻薄,说尽坏话的女人,见她丝毫没有回应,一个个的声音也就渐渐弱了下来,那表情更像是吞了大便一样的难看,想想就挺解气的。
好,你们爱演戏,也爱唱戏,本夫人就看着你们演,看着你们唱,甚至从头到尾都微笑着,喜怒不形于色,就是要让你们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
终于,等到你们自己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在取悦本夫人而满脸尴尬窘迫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可不就是本夫人要狠狠还击你们的时候。
“怎么了,不演了,不唱了,终于也觉得身为贵夫人的你们跟秦楼楚馆里的戏子有区别了。”
温夫人的话一针见血,不可谓不犀利,不可谓不狠绝。
一句话就将这一个个自命清高,自诩身份尊贵的女人,通通都贬为了下九流。
“一个个的,小的没有规矩不懂事,学得伶牙利齿,尖酸刻薄也就罢了,怎么连老的也如此没规没矩的,作给谁看呢?”
换了以前,这样的话作为穆国公府自小精心培养的温夫人来说,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但是,自打狩猎场一事过后,宓妃陪着温夫人的时候,常常跟她说些有的没的,于是温夫人也华丽丽的被黑化不少。
故此,整个正厅里,听了温夫人这话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没有一个缓过神来,一个个呆怔着,模样瞧着挺傻缺。
即便是温相也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思议,而温绍轩三兄弟则是觉得相当的解气。
顿时觉得,他们家娘亲,真心威武。
一屋子的人刚醒过神来,无不拉长黑沉着一张脸,跃跃欲试的就要出言声讨温夫人,只可惜差了那么一点点的时机。
只听在外伺候的三等丫鬟扬声道:“五小姐到——”
于是乎,众人神色一变再变,最终只得咬牙切齿的坐了回去,一双双看向温夫的眼睛,就跟得了红眼病的狼似的,红通通的,恨不得能扑上前咬上温夫人几口解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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