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同为男人的缘故,拓跋迟压根就不信陌殇就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更不相信有关于他的任何传闻。
都说传闻不可信,病世子陌殇算一个,同样,相府的哑巴嫡女温宓妃也算一个。
静观宓妃在这场宴会中的表现,拓跋迟深信,这个女人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其他方面都相当的优秀。尤其,她的身后还有一个药王谷的存在。
最初,拓跋迟留意关注宓妃的确是因为她背后的药王谷,但现在嘛,他更关注她这一个人。
“怎么,没有谁……”
“皇上。”温绍云起身,黑眸扫过一脸自得的南宫涵碧,语气沉稳,态度恭敬的开口。
宣帝看到他眼前一亮,道:“绍云可是识得这两种名菊?”
温相的三个儿子,宣帝都不陌生,相反还很是熟悉,尤其为了……他不能直接去做,去表达的事情,往往都需要通过温家三兄弟去达成,对这三个优秀的孩子,宣帝可谓是极其喜爱。
“回皇子,臣子不才,只识得其中一种。”没有把握的事情,温绍云不也托大。
他虽爱菊,也喜养菊,但在他所熟知的数十种菊花品种中,这两种显然是他从未见过的。
之所以他坦言自己识得其中一种,其实他并没有见过,只是很偶然的一次机会,他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脑海中残留了一些印象。
至于对错与否,温绍云不敢保证。
“说实话,温二公子竟然识得这两种菊花中的一种,本宫甚觉意外。”
温绍云挑了挑眉,平静无波的目光看向南宫涵碧,只听她又道:“当今世上,这两个品种的菊花已然绝迹,就算没人识得也不奇怪。”
言外之意便暗指温绍云能识得其中一种,已经是天赐的运气。
要知道,为了得到这两种菊花花种,他们的人在那个地方折损了过半,又岂能是平常之物。
温绍云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指着其中一盆,坚定的道:“这盆名唤朱砂红霜。”
整株约莫四十公分,菊叶青翠,花型呈散开状,稍稍往里收拢,花瓣细长,颜色白中浸透着鲜红,似是秋日里被寒霜所染,花蕊为纯白之色,有淡淡的菊香飘散。
远观,花瓣之上的红色,似是染在上面,与之融为一体;近看,花瓣之上的红色,犹如一点一点的朱砂,竟是清晰可见。
“温二公子果真见识广博,本宫佩服。”
“柔幻公主过谦,在下受之有愧。”摆放在朱砂红霜旁的那盆菊花,温绍云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特别的眼熟,可一时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然,即便他见过,他也说不出叫什么名字,这可真是叫人万分捉急。
看着自家二哥着急上火的模样,宓妃很不厚道的笑了,明眸皓齿,笑语晏晏,这一笑,恰似那冰天雪地之中迎寒绽放的腊梅,沁人心脾,暗香浮动。
“不知温小姐笑什么?”南宫涵碧看向宓妃,眸光闪了闪,说不出是喜欢还是讨厌。
要是没有宓妃那番话,她也不会败得那么惨,一张脸都丢尽了。只是,平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寒王跟楚宣王世子竟然都替她说了话。
温宓妃与他们,有何关系?是无意,还是……
“二哥难道就没觉得那花看着眼熟?”红袖代替宓妃出声,只是把二哥换成了二公子,接收到自家小姐戏谑的小眼神儿,红袖又道:“二公子若是一时想不起来,不如仔细瞧瞧您的衣裳。”
衣裳?
脑中猛然划过一道亮光,温绍云反射性的低头,紫色锦衣之上,银白色丝线绣制的菊花栩栩如生,一片枝叶,一片花瓣的伸展都活灵活现,逼真的呈现了出来。
雪海,那盆菊花名唤雪海。
他记起来了,宓妃在给他的衣服上绣制这种花的时候,温绍云有问过,妃儿有告诉过他。
“柔幻公主,不知这盆菊花可是名唤雪海。”身为金凤国人,自是不允许他国挑衅,温绍云虽无大的抱负,但也当做力所能及之事。
南宫涵碧此时才瞪大双眼,目光错愕又满是震惊的盯着温绍云,确切的说是盯着温绍云身上的衣服。
这是一款同温绍轩所穿款式一模一样的衣服,唯一的区别在于,衣服上绣制的图案不一样。
大片大片的雪海绽放在袍身之上,领口与袖口点缀着要开不开的花骨朵儿,尤以腰间的雪海最为引人注目。
若非亲眼所见,不然南宫涵碧不会相信世间真有如此卓绝的绣技,几乎到了能经假乱真的地步。
台上的雪海与温绍云衣袍上的雪海,观之近乎一模一样,她看到了,自然整个殿内的人都看到了,耳畔隐隐响起抽气声。
“不知那衣服上的雪海是何人所绣?”
“活灵活现的,观之都能以假乱真……”
“世间竟有如此神乎其神的绣技,当真是生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温绍云倍感骄傲,眸光温和的看向宓妃,不由嗓音轻柔了几分,带着几分宠溺的说道:“我这衣服乃是我妹妹亲手所做,衣服上的雪海,自然也是我妹妹亲手所绣。”
他家妹妹是最好的,让那些没长眼的东西去后悔吧!
霎时,一道道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宓妃,七分惊疑,三分好奇。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传言误人,这相府的嫡出小姐,除了是个哑巴的传闻是真的以外,其他的就没有一点相符的,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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