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甩落一脑门的黑线,眼皮跳了跳,神情幽怨的瞅了温绍轩一眼,腹议道:大哥,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
话说她的运气是真的一向都很不错,而且直觉也相当的敏锐,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宓妃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躲过好多次危险,难道这次连老天都看不惯她这逆天的运气了?
或许是因为前世所处的环境使然,宓妃对于危险的敏锐感知能力几乎能与动物相媲美,趋吉避凶完全就是她的本能。
每个人,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都会有一种直觉,而那种直觉所衍生出来的好或者是坏,其实是一种非常抽象的概念,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你若信,那便是真的。
你若不信,那便是假的。
直觉的好坏给予一个人的,只是一个大概的方向,朝着那个方向去感知,若是好的直觉,那就平心静气去迎接,若是坏的直觉,那就有意识的去躲避,这都是一个人最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而宓妃在这方面,她的感知仿佛天生就要比一般人灵敏得多,尤其是在接触古武之后,她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多了,对于危险的感知也就随之越发的灵敏起来。
在她初学阵法之时,那个男人曾经赞她天生是为阵法而生,说她极具这方面的天赋。
要想学得精妙的阵法,首先就要去感知阵法的奥妙之处,那个男人教导她的方式很残酷,却也非常的有效。
他每布下一个阵法,就会将她丢入阵中,让她自己从阵内走出来,如果她不幸死在里面,那么他就全当没有将她带回来过。
开始的时候,宓妃对阵法一窍不通,行走在凶险万分的阵法里面,她完全就是靠着一种犹如动物般对危险的感知,一次又一次的避开死门,历经艰辛遍体鳞伤的找到生门,才活下来的。
他不会因为她不懂阵法就优待她,每次他所布下的阵法,都是他一时兴起又或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摆下来研究的,有时候摆得简单,有时候摆得困难,还有很多次摆下的都是绝杀之阵。
待他对自己摆下的阵法失了兴趣之后,那些阵法就是宓妃的修罗场,每一次她都要高度集中精神,崩紧自己的每一根神经,才能伤痕累累的活下来。
然而,每当她那样闯过一个又一个阵,宓妃都能学到很多的东西,甚至是掌握那一个个阵法的精髓所在,纳为已用。
一段时间之后,再次被丢入阵法里面,宓妃已经有了应对之力,不会再轻易的受伤,而那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的复杂古怪起来。
从宓妃被他带走,再被他扔到特工岛,一日复一日的学习各种技能,学习用各种方法杀人开始,宓妃心里最大的秘密就是杀了那个男人。
每每濒临死亡的时候,宓妃都不禁会想,如果她没有被带走,她的人生会不会平凡普通一点,她会不会过得自在惬意一点。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她的人生也不可能从头再来一次。
可即便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哪怕历经艰辛,吃尽苦头,受尽折磨,宓妃仍旧不会去走那条平凡普通之路,她不会甘愿成为一个弱者,她的骨血里,其实就流淌着强者之血,她亦有着一个强者之魂。
为了杀掉那个男人,宓妃努力着,一点一点的积攒着力量,在他面前宓妃也完美的没有表现出自己所有的实力。
是的,高傲如她,却在那个男人的面前选择了适当的示弱,隐藏自己真实的战斗力。
只因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个将她培养得那般完美无缺的男人,究竟有多么的强大,多么的恐怖。
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宓妃根本就不敢打他的主意,也不敢算计到他的头上。
“妃儿,妃儿……”温绍轩连连喊了宓妃好几声都不见她有所反应,只见她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灵魂离体似的。
她的双眼漆黑如墨,眸底深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脸上的表情甚是迷茫,仿佛受什么所困,又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他的眼前一样。
这个认知吓得温绍轩不轻,他不禁有些急切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有力的摇了摇,竟然都没能唤回宓妃的意识。
“妃儿,妃儿你别吓大哥。”那种仿佛要失去她的感觉,让温绍轩的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自宓妃醒来,她的异样,他们一家人其实全都瞧在眼里,可他们谁也没有说出来。
在他们看来,不管她怎么变化,她都是他们的妹妹,爹娘的女儿。
“妃儿,妃儿……”
“宓妃丫头。”宣帝有些惊讶于温绍轩此刻的失态,但很快他就收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毕竟这地方危机重重的,宓妃突然这样,谁又敢说他们不是陷入了另外一场危机之中。
故,宣帝也没有端着皇帝的身份,而是走到宓妃的身边,试探性的拍了拍宓妃的肩膀,又轻轻的喊了她两声,似是怕惊扰了她。
宣帝待宓妃,从始至终都是如同一个长辈对待晚辈那般慈爱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宣帝虽为帝王,但他对宓妃却是比起跟宓妃有血缘关系的老夫人来说,要真挚得多,也要慈爱宽容得多。
“妃儿,妃儿。”
“妃儿……”
有一道道呼唤仿佛遥远似在天际,宓妃蹙着眉头,脑海里有什么被打碎,顿时幻化成一些些零碎而残破的记忆,猛然自她的身体里抽离出去。
原本清澈的眸底渐渐聚起重重迷雾,而宓妃身处那迷雾之中,不得其门而出。
是谁?
是谁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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