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地道都是死的没错,可宓妃却让那些地道变成了活的,几乎每隔一刻钟的时间,那些地道的方位与位置就会发生变化,任何误入地道的人绝对不可能活着出来。
当然,想要破阵也不太可能,毕竟宓妃在这个阵法上面花费了很多的心血,并且陌殇也提供了一些想法,故,与其说没有人能破得了这个阵,倒不如说任何一个试图想要破解相府地下阵法的人,也许还等不到阵破,就会先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甚至是将自己陷入绝杀之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的性命交待在地道里面。
任何阵法,只要有人摆得出来,那么就一定有破解之法,唯一有区别的人,有的人敢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想要破宓妃的阵,就要有死的觉悟。
而宓妃赌的,就是那些人,怕死。
距离三月之期还有一段时间,宓妃并不着急着替宣帝将地形布防图拿到手,也没心思去找文武双玉环的所在。
前者既然皇上都没催,宓妃也懒得动。
后者就如陌殇所言,早晚都会出世,该出现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出现了,不该出现的时候,哪怕就是她再怎么聪明,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它的所在。
既然如此,宓妃才不会去浪费那个时间。
这段时间她只要忙她的生意,忙她的地下佣兵团就好,其他的什么她都不想搭理,也没时间搭理。
“妃儿在忙什么?”宓妃的书房布置得非常的简洁,里面的一应物件一目了然,色调偏冷硬,给人一种非常肃穆的感觉。
温绍宇绕过梅兰菊竹的四扇屏风就看到宓妃正坐在书桌后忙碌,自己搬了张椅子就坐到了宓妃的对面,只见她双手齐动,飞快的在画着些什么,又在写着些什么。
“三哥找我有事儿?”
“没事不能来看你?”温绍宇挑眉,他其实以为陌殇那家伙走了,他家妹妹应该正在伤心,哪里知道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
看着专注做事的宓妃,他有些分不清楚,自家这个妹妹对陌殇到底是有情呢还是无情?
如果有情,这样的表现会不会有点儿奇怪?
咳咳,不过他家妹妹可不是一般的普通女子,想法从来就不能以普通的女子等同视之,对于离别的表现应该也会不一样。
“当然可以,三哥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宓妃抬头看了温绍宇一眼,装作没听懂他言外之意的道。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她可没有,更何况她虽然舍不得陌殇离开,也曾冲动的想要跟着陌殇一起离开,但到底理智胜过了情感,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当然就不会因为想着念着陌殇就茶不思饭不想。
“有什么三哥能帮得上忙的,妃儿别客气。”
“暂时没有,真有的时候就算三哥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抓你回来的。”
“那么狠。”
“当然。”
“好,三哥一定不跑。”
白梅泡了温绍宇指名要的茶,刚到书房门口,就见温老爹和温绍轩温绍云一起走了过来,赶紧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相爷,见过大少爷二少爷,奴婢给相爷,大少爷二少爷请安。”
“起来吧。”
“谢相爷。”
“爹爹和大哥二哥怎么来了,快些进来。”宓妃听到声响,握着笔站起身,扬了扬眉柔声道,“白梅,看茶。”
“是,小姐。”
温老爹到碧落阁,除了宓妃的闺房之外,倒还是第一次走进宓妃的书房,一时间瞧着什么都挺好奇的。
“爹爹今日没上早朝?”
“没上。”
“怎么了?”昨日送走陌殇之后,宓妃就没再走出过碧落阁,外面那些流言她压根没兴趣搭理,反正陌殇临走前告诉她了,事情他的人会处理妥当,叫她不用放在心上。
樱嬷嬷等人得了她的吩咐,一切自然是以她为先,能传进宓妃耳朵里的也必然都是经过筛选的消息,有些不必要的就别污了宓妃的耳朵。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爹爹只是称病向皇上告了假而已。”外面流言越发传是厉害,回想起陌殇说他会解决,偏又没看到什么效果,温老爹顿时就恼了,也对陌殇的能力起了疑。
那混小子不会是忽悠他的吧!
“莫不舅舅他们也告假了?”宓妃将笔放下,眨着一双美眸,话是疑问语气却相当的肯定。
“对,你的三个舅舅也称病告了假。”
闻言,宓妃嘴角一抽,道:“那今个儿的早朝怕是非常的热闹。”
“妃儿所料不差,今日早朝热闹极了。”温绍轩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听语气判断不出他的喜怒。
“爹爹可是担心那些流言?”
温老爹看着宓妃,好半晌都没有说话,最后幽幽叹了一口气,似是很无奈的道:“妃儿可是只认定了陌殇。”
“是。”
“哎,你这孩子。”温老爹看得到宓妃的认真与坚持,一时竟是无言以对,其实前个儿晚上他跟温夫人以及陌殇关在书房里,坦诚的谈了一场,凭心而论温老爹对陌殇是认可的。
宓妃也是回府之后,方才知晓陌殇为了她,不但以一个晚辈的身份见了她的父母一面,还特地去穆国公府见了她的外祖母和她的三个舅舅,他不声不响为她做的,远远比他对她说的要多。
那样的一个男人,叫她如何能不在意。
“哼,那混小子就是这么处理流言的,就算你护着他,爹爹都要生气了。”
“这无非就是风暴来临前的宁静罢了,既然爹爹跟舅舅们都选择了称病告假,闭门谢客,那么距离陌殇留下的人出手也就不远了。”
那些人越是将她传是不堪,那么付出的代价就会越严重,“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愿意说就让他们去说,爹爹的宝贝女儿又不会因此就少一块肉,又何必为这种事情生气。”
绕过书案走到温老爹的身后,宓妃伸出双手环抱住温老爹的脖子,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中满是撒娇的味道。
“你就那么相信那个混小子。”
“熙然从不曾骗过我,我自是相信他的。”
“皇上的态度,为父倒是有些瞧不透了。”明知他们是装病,皇上竟然什么都没说就允了,朝中那些同僚亦是如此,竟无一人站出来说道流言一事,就仿佛没有听过一样。
将整件事情联想起来,不得不让温老爹怀疑,皇上这是做足了准备,等着看好戏呢。
“爹爹那些同僚都是聪明人,在危险面前他们都懂得明哲保身,熙然虽然不在星殒城,可还是有很多惧怕熙然的处事之风的,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无非就是不想熙然的那把怒火烧到自己身上罢了。”
“妃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熙然没有把详情告诉给我,我也只是猜的。”
“妃儿,我的好妹妹,这两天外面的疯言疯语听得多了,你家哥哥都快憋出病来了,你快告诉三哥,陌殇那小子究竟是怎么计划,怎么打算的?”
“妃儿,你的意思是……”温绍轩想到有关陌殇行事之风的一些传言,脸色猛然一变,他看着宓妃瞪大了双眼。
“就是大哥心里想的那样。”
陌殇既已向世人宣示,宓妃是他的人,是他要护之人,那么他就会借着某些人来为宓妃铺路,而那条路必定是染满鲜血的。
他不介意告诉世人,他陌殇的软肋就是宓妃,可同时也让世人都清楚的知道,他陌殇的逆鳞亦是宓妃,谁敢动,谁就得死。
这所谓的‘动’,即是指言行上的,亦是指行动上的。
故,不管是谁发动的这场流言风波,一旦被后主使被揪了出来,那么就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估计会血流成河。
“熙然这么做,一是要告诉某些人千万别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二是树立他楚宣王世子的威严,三是借此机会除掉一些早就该除掉的人,四是方便我以后可以打着他的旗号做任何事情,不管是哪个地方的人,见到我都必定退让三分。”不得不说,即便陌殇离开了,他仍旧为宓妃铺好了一条路,“皇上默认此事的原因很简单,他也要借此机会除掉一些明面上他动不了,不好动,却只能借着陌殇的手来除掉的人。”
“原来如此。”
“爹爹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你这丫头,竟然打趣起你爹来,该打。”
“爹爹你舍得打么?”
温老爹一怔,煞有其事的道:“嗯,舍不得。”
“呵呵……”
“那小子的手段会不会太血腥了一点。”
“爹爹,女儿可一点都不同情那些人,既是他们找死,咱们干什么不成全他们。”
“行啦,那小子既然都安排好了,爹爹也乐得静坐看戏,这先去递个消息给你舅舅他们,省得他们担心。”
“大哥二哥三哥,妃儿有事拜托给你们。”
“你们兄妹几个慢慢谈,爹先走了。”
“爹爹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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